南璟刚跟着许老爷子来荣宁侯府的时候才五岁,听说是许老爷子的一个好友留下的遗孤,许老夫人对此一直不信,觉得南璟是许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子。
这些年许老夫人对南璟的出现一直耿耿于怀,也不允许他入许家的族谱,小时候没少给南璟脸色看。
南璟七岁那年,许老爷子去世,南璟便去了灵光寺修行,这一出家便是十年,十七岁重回侯府。
十年来他在灵光寺一直代修行,回到荣宁侯府后便又还俗。
十八岁那年下场入仕,进入内阁,短短十年的时间,他成了内阁辅,还是大明国历来最年轻的辅大人。
虽然他不姓“许,”但总归是许老爷子认下的儿子,侯府的小辈们见面了也要恭敬的称一声“小叔叔,”下人们也得称一声“南四爷。”
何况他还是位高权重的辅大人。
温念卿给长辈们敬完茶,接下来轮到她给小辈们送礼。
李氏除了许淮安这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许姝欢,府上行三,以及一个小儿子许长泽,府上行五。
许姝欢今年才满十五岁,到及笄的时候,而许长泽才五岁多,许大爷病逝的时候,李氏刚怀上他。
许姝欢伸长脖子,想看看温念卿能送她什么礼物。
温念卿送她一套点翠镶玉头面,许姝欢看这套头面色泽和成色都不错,赶紧从温念卿手里接过来抱在怀里,心里喜滋滋的,对方才夜明珠的事情消了大半火气。
现在侯府已经没落了,府上的开支也越紧巴,许姝欢好久没添饰了,她之前那些都过时了,每次出席宴会时都要忍受着其他贵女的指指点点,下次再有出席宴会她就戴这套头面。
许长泽马上要到开蒙的时候了,温念卿送他一套文房四宝。
许长泽吃的白白胖胖,一看就是没少娇生惯养,平日里李氏确实对他溺爱,毕竟是自己的小儿子。
许长泽对温念卿送的文房四宝没有兴趣,还不高兴的撇撇嘴。
他想要的是玩具和好吃的东西,又不是这些没用的东西。
小孩子脸上藏不住情绪,温念卿看他一脸不高兴,只当做若无其事,也不多说什么。
许长泽被李氏溺爱惯了,整天只会吃喝玩乐,对念书没一点兴趣,李氏便也由着他,对这个小儿子宠到了心尖上。
二夫人赵氏只有一个女儿许忆涵,府上行二,只是今日没在此,在皇宫里给公主当伴读。
许二爷当年因公殉职,皇上感念他的劳苦功高,为国捐躯,当初对二房赏赐了不少东西,又让许忆涵进宫给公主做伴读,也是一种殊荣和补偿。
温念卿把许忆涵的那份礼物留着,又给三夫人这边的一双儿女送礼物。
三夫人生有四小姐许晗悦和六少爷许子轩。
许晗悦十二岁,许子轩刚满五岁,只比许长泽小几个月。
三房是庶出,温念卿送的礼物不能比大房和二房贵重,否则就失了礼数。
她送给许晗悦一对蝴蝶珍珠耳坠和一支蝴蝶金钗,这两样是一对,上面打造的蝴蝶俏丽甜美,很符合许晗悦的年纪。
许晗悦看眼这两样礼物,却把头扭了过去:“我不喜欢!”
她这般直言不讳,把旁边的姜氏给吓到了,赶紧给温念卿道歉:“晗悦年纪小不懂事,念卿别跟她计较,三婶觉得这耳坠和金钗甚是不错,便替晗悦收下了。”
“无碍,四妹妹年纪还小,我自是不会跟她计较这些,不过四妹妹不喜欢也没关系,想要什么礼物可以给我直接说,下次我给你换一下便是。”温念卿笑意柔和,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
许晗悦怪异的看她一眼,有种像是在看傻子的感觉,但眼神里却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
温念卿接下来也送了许子轩一套文房四宝,他和许长泽年纪相差几个月,也要到了开蒙的时候。
虽然两人的礼物一样,但许长泽文房四宝的要精贵一些,毕竟他是嫡,许子轩是庶。
但许子轩没有像许长泽那般嫌弃礼物,而是小心翼翼又喜爱的抱在怀里,脆生生的奶音对温念卿恭敬道:“多谢嫂子的礼物,子轩很喜欢。”
温念卿眉眼含笑,摸了下他小脑袋。
对于许子轩这孩子,她还是挺喜欢的。
温念卿忙完后才得空坐下来,刚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便听赵氏开口:“不知今儿个表小姐的身子怎么样了?听府医说人没事,已经是万幸了。”
听着像是关心,实则是在看热闹。
昨晚赵氏有事忙着,没有去霞月阁凑热闹,但陈娆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她都听说了,细枝末节都清楚的很。
提及陈娆的事情,许淮安和许老夫人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已经没事了,娆娆休息两日就好了。”许老夫人就轻避重,丝毫不提及陈娆和那男人的“奸情。”
赵氏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语重心长道:“不是我说,如今娆娆在我们侯府住了几年了,早就是我们侯府的家人了,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我们侯府的名声,如今出了这等丑事,日后传出去了,让别人怎么看我们侯府。”
许淮安忍不住为陈娆辩解:“二婶慎言,娆娆是清白的,也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的?”赵氏眼皮一挑,嗤笑:“世子倒是说说被谁陷害的,起码得有个证据吧?也不能只靠世子的三言两语就说明她是被人陷害的。”
许淮安抿紧唇,他确实不知道是被谁陷害的,但他不相信陈娆会背叛他和别的男人厮混。
赵氏瞅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温念卿,又瞅一眼许淮安,意味深长道:“听说昨儿个世子一晚上都没回汀兰苑,而是在霞月阁守着,看来在世子心里,自己的夫人还没表妹重要,竟然舍得让自己的新婚妻子独守空房。”
此话一出,许老夫人和李氏的脸色皆是阴沉,两人齐齐看向许淮安,眼神里有些恼意。
大婚之夜让妻子独守空房,简直是不知礼数。
一直垂眸的南璟眉心微动,漫不经心的朝温念卿看了一眼。
赵氏故作笑着打趣,玩笑似的道:“既然世子这般喜欢娆娆,早知就该娶她进门了,何必委屈了我们念卿。”
温念卿知道赵氏是在故意煽风点火,挑起大房的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