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亚菲一一指过他们介绍,“这几位是咱们团队的伙伴,柳君,邓莹,周心露,李茂,王冲。”
几位态度依然淡淡。
沈郁澜没有跟他们客套没用的,直接问:“我看你们刚才应该是在商量什么,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孙亚菲叹口气,“今天上午,我们去了枣园,想要了解枣树目前生长的情况,但我们是外地人,他们不放心我们,一直说我们要使坏,没有一户枣农愿意让我们靠近他们的枣树。”
“因为这个呀。”
“嗯。”
沈郁澜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初闻砚书说,除了她,别人都不行了。
她自信一笑,边转身边潇洒地招招手,“来吧,哥哥姐姐们,我带你们去。”
走出去几步,她听见身后小声的议论。
“她真的行吗?”
“谁知道了。”
孙亚菲先走了,回头对他们讲:“如果你们谁觉得自己能想出更好的办法,那就留在这里继续想。愿意相信澜澜的,那就跟过来。”
他们面面相觑,先后跟上了。
沈郁澜听着紧跟在后面的脚步声,好心情地笑了。
她懒得做什么领头羊,一直以来,她都是混在羊群中间,能偷懒就偷懒,偷不了懒,那就掉队呗。
这样走在最前面,由她来主导一件事的成败,有点意思,比虚度光阴有趣多了。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枣农们为了节省时间,基本都是带饭盒在这里吃,吃完了,休息会儿,就继续干活了。
沈郁澜往人群聚堆的地方走去,半路,刚她给水的赵婶儿直接给她拉到自家枣地,塞给她一个烧饼。
沈郁澜接了,啃了一口,笑眯眯地说:“好吃。”
赵英算是村里蛮有号召力的人,年轻的时候当过小村官儿,是男人自动结成帮派的村委会里唯一的女性。
那年,正赶上国家拨款修路,村民们乐坏了,谁知修路款被村委贪污一大半,施工过程偷工减料,最后修成了豆腐渣工程。
投诉无门,村民们只能默默吃下哑巴亏。
赵英跟他们理论,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合伙孤立她,说:“娘们儿就好好在家烧火做饭,出来抛头露面,真不嫌丢人。”
他们不怕被举报,上头早就打点好了,一级护一级,任他们小村民说理去,也不会有人理他们。
赵英咽不下这口气,撸起袖子,骑了好几个小时的自行车,在市政府大门外坐下,举着大牌子,上面写了几个大字:
「贪污腐败,官官相护,你们管不管!」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里头领导擦着惊出来的汗,好声好气地把她请进去了。
这事闹得挺大,后来,也有了结果,贪污的款项全数归还,村委会重新进行了选举。
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赵英被以聚众闹事扰乱社会秩序的罪责被开除了党籍身份。
为别人把理说了,却没处为自己说理了。
她认了,满腔热血就此没了,嫁了人,生了孩子,整天待在枣园干着辛苦活儿,渐渐没了自己的名字,变成了沈郁澜她们这代人口中的“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