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鸢有些惊讶:“你从来没出去过吗?”
此地虽然美极,可哪儿比得上城镇繁华,若是一辈子生活在这儿,岂非枯燥无味?
女子双手沾染尘土,使劲拍了拍,从怀中取出一袋油纸,小心翼翼于掌心摊开,里头放着几条黑褐色肉干。
“这是牦牛干,哦,也就是我身后这群牦牛身上的肉,有这个神仙东西,我哪里还需要出去,你也尝尝。”
淮鸢略有迟疑,正巧被牧牛女发觉。
“哎呀没毒,怪不得父亲总说中原人狡猾多疑,你也太小心了。”说着,牧牛女径自吃了起来。
防备心思被当众指出,她有些不好意思,便在女子满眼期待下也拾起一条略细的,放入口中。
不料一下竟没能将其咬断,又细又长的肉干不尴不尬地一半露在外头。
牧牛女顷刻哈哈大笑起来,捧着肚子边笑边道:“果真没吃过,真好玩!”
淮鸢窘迫至极,这般狼狈的模样偏又让他瞧见了。
晏屿青原也笑着,渐渐地,却瞧她眼眶微红,泪水氤氲眼中,委屈极了。
顿时心下不自慌乱,身体较脑子快一步,侧身挡在她面前,漠然地看着牧牛女。
淮鸢虽羞愧,却也不至如此脆弱,只她羞得不行时眼中自会盈盈如水。
母亲道她娇娇女惹人怜。
那时她方羞得好几日不同母亲说话。
然今真有人怜她,淮鸢却止不住地喜悦。
额角抵着男人宽肩,檀香似云雾,缭绕缠绵。
淮鸢雀跃着勾了嘴角,齿尖稍一使劲便撕了一半下来,探身望向女子:“是这样吃吗?”
男人眼神格外冰冷,牧牛女后背生出寒意。
她怎会知眼前二人竟非夫妻,否则又怎会开这般玩笑?
幸得女孩并未生气,仍笑盈盈地搭话,她方暗暗松了气。
“是哩,女郎真聪明!”牧牛女讪笑,侧身避开男人视线,指着远处继续道,“你们去我家休息吧,要上雪山现在太晚啦,得明日一早上山才好呢。”
树林繁茂,山路却又宽敞又平稳。
淮鸢手执牧鞭,饶有兴致地跟在牦牛身侧,有一下没一下打着。
不知是出于愧疚或是其他什么理由,牧牛女中途提议让淮鸢尝尝赶牛的乐趣。
她亲自教着该怎么打,方能将它们引上正确的方向。
淮鸢认真学了许久,却发现这些牦牛较她更识路,无需她另外做些什么,它们自会带她走。
于是她索性偷懒,慢吞吞跟在身侧。
晏屿青走在身后,牵着两匹马。
牧牛女阿桑偷偷回头瞧了眼男人,凑在淮鸢耳边小声道:“他是你什么人?”
淮鸢忙也回头看了眼,正巧迎上男人目光,登时慌乱回头。
阿桑小声笑着,这般神情她哪里还会不懂。
“你喜欢他!”
淮鸢惊得连连抬手捂住她唇,不敢回头。
两人打闹了片刻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