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收银子,倒先重重磕了三个头。
云泷目光微动,叹了气,轻轻将她扶起,将银子塞到她怀里,便一言不发离开了。
待走远,口中涩味消散,云泷方回神笑着道:“哎呀,现在银子不多了,只能一般潇洒了。”
“那也够潇洒许久了。”淮鸢款步上前,日头光亮,照在她们二人身上。
总之是成珺的钱,或多或少,都是赚的。
云泷熟门熟路带着淮鸢走到幢三层高楼前,门匾作“悦来楼”三个大字,还未进门,已闻到浓醇酒香。
没料到云泷竟是带她来喝酒,淮鸢勉强笑了笑。
天知道她这辈子就只喝过一次,明明喝得极少,却是醉得天翻地覆。
那是她十四岁生辰,父亲瞒着母亲,偷偷将埋在院前树下的女儿红挖了出来。
他道:“鸢儿再过几年就得嫁人了,到时候这女儿红却不一定喝得到,多不公平。”
于是为了让她尝到自己的女儿红,淮昀道每年生辰都偷偷挖出来给她尝一口。
然就是这第一年,淮昀只是给她倒了浅浅一杯,她却昏昏不知人事。
再瞒不住母亲,父亲被拉去院内狠狠骂了一顿。
淮鸢在自己院子因着醉酒逃过一劫。
他们都道那日没人来府上。
可淮鸢记得清楚,自己醉酒时,分明在院子里见到了吴智。
虽然看不清长相,可他任由自己撒娇捉弄,都不曾变脸色。
除了他,还有谁这般放纵自己?
到后来,淮鸢也只觉是自己喝多了酒,连现实梦境都分不清了。
否则如何后来吴智见了自己,从未提及此事?
淮鸢对于喝酒这件事,是有顾及的。
然见云泷兴奋模样,她狠不下心扫她兴致,跟着走了进去。
“小二,店里最贵的酒多少钱?”
云泷方坐下,豪气大露。
店小二心想来了大客户,忙喜不自胜弯着腰应道:“咱们店里最贵的是葡萄酒,从西域进口来的,一杯三两银子,您看来几杯?”
云泷闻声面色极尽保持冷静,却不难看出些许慌乱,她避着小二目光,翻了翻钱袋,心中大概有了数,又稳着气道:“我们不怎么能喝酒,有没有好喝点的。”
说完,她呵呵一笑,接着说:“也不用那么贵的。”
这悦来楼不愧是能开在川源城黄金地段,店小二眼珠一转,恭敬神色不变,笑着说:“那咱们店里的菊花酒倒是适合二位姑娘,味道清甜,还能养颜美容,这款是咱们店里最受女子欢迎的酒,一壶一两银子。”
“那便来一壶吧!”云泷不再思考,一锤定音。
“好嘞,这是我们店里赠送的小食,您先用着,有什么需要您叫我就成。”小二端上一盘瓜子,态度殷勤。
淮鸢乐呵呵笑着,云泷一本正经地虚张声势,比成珺还浮夸。
云泷眨眨眼,笑道:“照着成珺学的,演得像吧?”
“像,像极了!”淮鸢止不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