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小二上了酒。
酒壶倒是别具特色,小巧精美,侧身还刻着一连排小小菊花,栩栩如生。
云泷一人倒了一杯,说:“我干了,你随意啊。”
说罢,她自己仰头饮尽。
淮鸢目露羡慕,要是她的酒量也这般好该有多好。
上次尝的那口酒,醇香浓郁,还未待她细细品尝,便醉得不省人事。
几杯下肚,云泷全身舒爽,思绪也通了。
她道:“昭德王说得没错,要是我是他,我也不愿意自己儿子同我这样的人在一块。”
淮鸢顿了下,道:“怎么会?”
云泷静了片刻,轻声道:“五岁的时候,母亲因为亲手杀了丈夫被官府砍了头,后来我就到了母亲的相好那儿生活。”
“他人很好,开着一家武馆,他教我舞刀弄剑,教我识字,也亲自教会了我该如何反抗侵犯。”
“我打断了他的腿,后来有人寻仇,一把火烧了武馆,他没逃出来。”
云泷攥着手,目光飘忽不安。
淮鸢平静望着她,轻声道:“你有什么错?”
“父母亲的恩怨,你是受害者。你同武馆老板的恩怨已清,至于后来他身葬火海,那是他同仇人间的恩怨,与你有什么关系?”
云泷瞪着双眼,过了许久,方又斟酒仰头喝下,感叹道:“你说得还真有道理,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这么想过。”
淮鸢笑了笑,柔声道:“因为你太善良了。”
太过良善之人,很可能终其一生都受困于多年前的某一瞬,将后来历经曲折的后果,归咎于当时行径。
若是那时,我不那么做,后来是否便不会这样。
淮鸢垂了眼眸,指尖捏着酒杯。
云泷笑了,道:“你终于要喝啦?来,我们干杯!”
淮鸢轻笑,举起酒杯。
“嗯,干杯。”
一壶下肚。
云泷尤觉不过瘾,正欲寻小二再来一壶,一抬眸,却见面前女子面色红润,那双美艳桃花眼此刻微微眯着,显得更加娇柔艳丽。
“……”
“淮鸢?”
她既不哭也不闹,若不是熟识她的人,还真看不出她喝醉了。
云泷再不敢继续喝了,抬手就欲结账走人。
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走来一人。
穿着身华贵锦服,手执白扇,左摇右晃走至面前。
“二位姑娘怎么独自喝着闷酒啊?”
云泷根本不想搭理他,然他结结实实挡在面前,顾及醉酒的淮鸢,未免出事,只得耐着性子道:“都二位姑娘了,怎么还叫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