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不算,沈茹明显知道理亏,没敢直接跟她硬着来,但就是在背后蛐蛐,造谣一张嘴,多少人就跟着信了。”孟绾越说越气。
孙测挽了挽袖子:“约她放学后山见,看我不收拾她。”
“你可别乱来,不然她再出去瞎传,更解释不通了。”孟绾赶紧说。
陈叙浮脸色不比其他人好,语气略沉:“有没有调监控?”
“没有,宿管肯定不让无缘无故查监控。”孟绾说着,突然醒悟过来似的,“我去找老葛!”
他们并不知道方才葛元循与时予沐说了什么,但不管他怎么想,他们总得找他说明情况,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
孟绾匆匆进入办公室,陈叙浮随着她过去,其他人被拦在门口,只能悄悄围观。
孟绾开门见山询问。葛元循眼里挂着惊讶,只说:“这个啊,我了解过,就是学生之间的矛盾,可能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
“问题是跟她说不通,沈茹张口就来,其他人跟着信了,这不是在损害时予沐同学的名誉吗?”孟绾着急。
“我们年级主任也知道这件事,以他的意思,是愿意相信时予沐同学没有做出偷窃的行为,不会给与处分。”
“什么叫愿意相信?”孟绾振振有词,“本来就没做过的事情,却用‘愿意相信’四个字形容,你们不觉得讽刺吗?”
“这。”葛元循摘下眼镜,颇有些无奈,“事情不就这么解决了吗?至于其他同学私底下怎么说、怎么想,我们都没办法管。”
几人表情一致,又严肃又愠怒。那时的他们一腔热血,对长辈这些不作为的态度嗤之以鼻。
葛元循说:“你们都还小,所以总觉得什么事情都要解决,等你们长大后就知道,大部分事情是控制不了的,现在只是几句闲言碎语,明事理的人会明白的,不懂的人,即使澄清了这件事,他们还会挑出更多问题。”
其实班主任说得没错。
沈茹没有任何证据,只是那么一说,那些人就信了,为什么,或是跟风,或是幸灾乐祸。说句难听点,相信了的人大多数都盼不得她好。
在这种情况下,澄清再多,对于那些人来说都是狡辩。
孟绾说着,眼泪也快往下掉。
这是一种无力感,眼睁睁看着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出现,却只能任由它泛滥。
他们没有办法阻止,因为人心是最不可控的。
她想转身离开,身侧却传来一句掷地有声的话:“但是老师,我们不是要澄清自己没有偷窃。”
陈叙浮端正站着,再无平日那份懒散。他手拽着衣角,很生气,但克制着。
他说:“我们要证明的,是沈茹同学造谣。”
冬日的阳光穿过窗户,投入干净整洁的办公室,两个少年并肩,似与残酷的成年世界对抗。
陈叙浮说:“学校的宗旨不是教书育人吗,如果明知道学校内出现此类现象而不制止,这到底算不算是在育人?”
葛元循看着陈叙浮,片刻后却低头,无奈地笑了。
“你们啊。”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真的不打算让我轻松点。”
“我们只知道,如果没有栽过跟头,我们永远无法踏入认清现实的那一步。”陈叙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