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你图什么呢?只是单纯地让我不痛快有什么用。”何明风问。
当他微微抬眼看人那是真的很凶,如锁定猎物的狼,却隐忍不发,暗暗地给人压力。
“我把公司资料给你,你给我一笔钱。”
“啊……”何明风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的意思是我给你一笔钱你想偷渡到国外去,你把赵燕爸爸的公司资料给我要我威胁赵燕。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谈呢?”
“他不会想和我谈,他根本不在乎,”白之衡的表情逐渐狰狞,“他居然想把公司送出去,他居然想送出去!”
“他把公司送出去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公司本来就该是他的,很现实的是,即便你不进去,公司也绝对不会落到你的手里,你应该想想他会怎么报复你。你把资料给我,我和他又要什么好说的,他都不在乎了,就绝对不会因为那个人是谁而改变想法。”
“你说我不了解赵燕,也不见得你有多了解他。”
何明风敲开烟盒拿出一支,他没有抽,含着烟蒂闻着那股刺喉的味道:“我和他就不是一路人,怎么可能约束到他。”
他就事论事,到白之衡耳朵里就是没得谈的意思,她表情凝固,脸上的阴沉看起来十分滑稽,白之衡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她蛊惑着:“你试试呢,这种事是说不准的,就如你所说的,我们都不了解他,只要你给我一百万,就算你没有绑住他,那些资料转手卖出去你得到也比这一百万多得多。”
“有病吧你,”何明风终于受不了了,往常骂人的话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没见过你……”
这么蠢的。
最后几个字他到底是没有说出来,觉得和这种人讨论太多没什么意思。
“说的都是些屁话,我费那个时间和你聊。”
他打了个哈欠,白之衡说的话越来越神经病,何明风合理怀疑她在这里的这几天脑子呆出毛病了,他没有继续聊的心思了,比起坐着听她说废话,他更想上楼睡觉。
昨天炒了螺蛳给赵燕吃,昨晚睡前他就说明天还要去捡点回来。
加上几个小时前他们才胡闹一通,何明风更没有心思去听白之衡说些什么。
白之衡叫住起身的何明风:“你和你爸真不一样。”
何明风看着她,下垂的嘴角透露着不悦。
“他为了你妈和赵家断绝关系,你连一个你喜欢的人都没胆量留住。”
“就这样?说些让我不高兴的话,你好可怜啊,想逃又不敢逃,”何明风把她的话还回去,“你也试试呢。”
“这里没人会帮你,你给的东西我也看不上,你与其对着我浪费时间,不如去问问赵燕的想法。”
楼梯上传来缓慢沉重的声音,赵燕站在第一次见白之衡的位置,他的睡衣松垮垮的,头发凌乱地支棱着,眯着眼倚靠在栏杆处。
白之衡闭上了想要说话的嘴,话卡在喉咙里,不知所措地看着赵燕,却在对上赵燕的视线猛然低下头。
“大半夜抽什么烟?”
何明风抿着唇没说话,他的心吊在了半空。
赵燕对着白之衡笑得渗人,何明风和她的对话他听了一半,他看了一眼日期。
“我改主意了,不想等着警察来抓你,给你两天时间跑,两点十八分我会报警。”
白之衡惊恐地望着赵燕,她看到了他脸上恶劣的笑。
“你一定要这样吗?!只要你放我走,那些东西全都是你的!”她失去了力气,坐直的身体内扣着。
赵燕困得眯眼:“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你该去还赵兰屏的债了。”
“我不想和你争些什么。”赵燕伸出手指点了点白之衡,又点了点何明风。
他转身一边回楼上一边说着:“你最好安静点,别吵我睡觉。”
赵燕意味不明的话让何明风的心颤了颤,他难得生出懊恼的神色,看向了白之衡。
这个女人扑了过来,试图把她的绝望发泄在何明风身上,何明风侧身避开了,反手把她推回沙发。
“你真是害死我了,妈的。”
赵燕不去看何明风,说完这句话后就自顾自地回了房间,白之衡被推开后彻底地愣住了,一张脸上血色全无,头发蓬乱干枯,倒在沙发上一时间都没什么反应,直到何明风问她还不跑吗?
从下午开始就不断堆积的云终于在这一刻变成了雨,雷声在耳边炸开,白之衡眼珠惊颤,她尖叫着咒骂着,可是没人理她。
何明风上楼了。
她试图追上去,破罐子破摔想要所有人都死在这所放在里,何明风停下脚步转身。
客厅的壁灯闪了两下突然变黑,雷雨天气,天空如海水倒灌,闪电的光亮把这所房子里的人照得脸色苍白,影子也扭曲着变成了最尖锐的刀。
停电了。
白之衡打了个寒战,她的背上全是她没有发觉的冷汗,白之衡退后一步,颤抖着不敢再前进一步。
屋子里只有何明风的脚步声,风雨如晦,空气都在震颤。
何明风推开房间门,又是一道闪电,撕碎了黑暗的夜晚,赵燕背对着他睡在最里面的身形显露出来,雷声似乎要震破耳膜,雨声哗哗,敲击着玻璃窗,世界太吵闹了,也太过于安静。
在这些喧闹的动静里,何明风听到了汽车发动机运作的声音,刺耳的喇叭声乱七八糟地响起,灯光在窗户上一晃,白之衡所有的痕迹都慢慢远去。
“她走了。”
赵燕没说话,看着像是睡着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