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温崇楼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另一桌,陆时桉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作为当朝首辅,正值春风得意,温老爷子对他愈发满意,旁人自然趋炎附势。
赞美之声不绝于耳,飘至这边,谢毓婉不由抬头望去。
陆时桉恰好侧头,目光幽深地锁定她,晦暗冷淡。
他从容应对着旁人的问题,
“好,你提之事,我改日吩咐刑部处理。”
“不过,依我看,女子还是不宜太过主见,以免给家族招来是非。”
陆时桉笑谈自己的见解,反问之前发言的亲戚。
满桌男子皆点头称是。
谢毓婉心中颇不以为然,遂转移了目光,留意到贴着温崇楼耳边低语的小厮。
“毓婉,我出去透透气,醒醒酒。”
温崇楼猛地站起,言辞间难掩生硬。
谢毓婉未加阻拦,目光却在他面上多停留了几许,捕捉到一抹异样。
显然,温崇楼对她有所隐瞒。
她目送这位青年探花匆忙离席,略一迟疑,也起身尾随其后。
温府很大,她缓步而行,与温崇楼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足音轻不可闻,以免惊扰了他的去向。
未料,温崇楼并未在府中凉亭歇息,而是转入内院,直至梨树之下。
谢毓婉悄然隐于垂花门侧的廊柱之后。
温崇楼的声音隐约传来。
“你不必拜我,起来吧。”
他正与一位素衣女子交谈,女子一见他便跪倒在地,面颊上泪痕斑驳。
“二少爷,奴婢实在是无计可施,只好求您,求您念在旧情上,别让夫人……”
温崇楼连忙打断。
“够了,此事休要再提,当初不是你自愿的吗?”
谢毓婉眉心紧锁,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但仍想再多听些,以验证自己的想法。
“二少爷,奴婢是自愿,但奴婢真心想留在府中,不愿被夫人遣卖。”
正当此时,一旁响起男子低沉的话语。
“本官这个小侄儿啊,真是让人操心。”
谢毓婉转头,只见陆时桉不知何时过来了,姿态亲昵地挡在她面前,举止颇为微妙。
她蹙眉道:“陆大人,请您自重。”
“你是否过于敏感了?”陆时桉笑道,“真该警惕的时候你无动于衷,现在却指责我不当,我可曾触碰到你?不过是寻常站立,你啊,年纪太小,太过青涩。”
谢毓婉暗暗咬牙。
正欲反驳,陆时桉却以指抵唇,轻声道了声“嘘”。
他手背在身后,步步逼近,二人间的距离骤减。
谢毓婉已无路可退。
“哦,我想起来了,”陆时桉黑眸闪烁,望向她,“确实敏感,稍稍一亲就抖的厉害,难道三姑娘是属水的?”
谢毓婉对这种不分场合的轻浮言语极为反感。
她压抑已久的不满终于爆发,想起先前陆时桉言语轻薄,屡屡冒犯。
“陆大人,莫非你以为与你有肌肤之亲后,就可以任意摆布我,视我为你的玩物?”
谢毓婉骨子里的骄傲令她此刻更加夺目,即便夜色朦胧,也足以吸引陆时桉的注意。
男人挑眉,期待她的惊人之语。
谢毓婉的想法确实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