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总,所以当年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啊?我可是听说真的有老板花几千万就为了见谢特助一面。”
江其帧慵懒地靠在软垫上,闻言,一手揽着曾小路的腰边说:“几千万倒不至于,少说也是几百万吧,也是钱多闲得慌。”
众人哄笑着。
将高不可攀的人贬损在脚底,似乎是他们的乐趣之一。
“能在销金窟那种地方叫人一掷百万,看来谢特助这身段容貌也是上乘。”
聚在这里的人和万青几乎都没业务往来,也都没见过谢时舟,现在都对这号称“京上筠”的谢时舟纷纷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京上筠”是那时给谢时舟冠的代称。
意为就算是坚韧不拔的青筠不也沦为了他们的玩物,不也依然要对他们俯首称臣。
而对于那些深谙此道的男人来说,谢时舟这样的清冷难以征服的人才更能挑起他们的征服欲。
说起来,这也是谢时舟自作自受。
江其帧晃着酒杯,抿了口红酒,似在回味。
谢时舟刚来江家那会,除了问他那什么硬币在不在他那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怎么说话,一度让江其帧误以为他爸是带了个哑巴回来。
不过江其帧哪知道什么硬币,他花钱从不用硬币。
后来可能也是谢时舟在江家住习惯了,在他住进江家的第四个月,他怯生生地开口喊了句“江叔叔”。
那时江震非常震惊,也很欣喜,至少在江其帧的记忆中,他的父亲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江震待他,永远只有冷漠和严苛。
江其帧原以为谢时舟的到来能让他在这个冰冷的家中收获一个贴心的玩伴,可事实上却不尽如是。
谢时舟和他念的是同一所私立学校,他成绩很好,基本每次考试都是a,各科老师也是对他赞不绝口。于是他成绩单上的b就显得格外刺眼。
明明同在一个班级,家教老师也是一样的,谢时舟的成绩总是比他高出一大截。
但其实在星川,他的成绩同样也是优等。
可谢时舟太过突出,也太过耀眼。
或许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的心中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玩伴?
这哪里是玩伴,这分明是找了个竞争对手。
从前江震不怎么过问他的学业,一是因为这些内容都太浅显,不足以和社会对接,二是他之后是要继承家业的,像行业动态、市场分析等等,都有专业的人替他做,他只要不是不学无术就好。
但谢时舟一来,原本的局面骤然打破。
尤其是学校的朋友们都对他说,谢时舟作为江震的养子,极有可能会和他争夺明正医药,他对谢时舟的危机感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何况之后江震一直带着谢时舟出入各种酒席宴会,也让谢时舟慢慢接触明正的业务。有时候他能看到谢时舟进了江震的书房,隔了几个小时才出来。
为了不让明正医药落入外姓人之手,江其帧开始用功学习,也终于在初二一次模拟考中获得了a,也超过了谢时舟。至此,他的成绩就一直稳定在a的水平,反观谢时舟,许是疲于应付名利场,在学业上也渐渐的力不从心,再也没有起色。
原本江其帧应该得意的,他在江震面前证明了自己要比谢时舟更出类拔萃。
但江震依旧对他冷冷淡淡。
甚至于江其帧还听到了一些传言。
说他谢时舟和江震关系不清不楚,还扬言谢时舟是他的“后妈”。
这些谣言没有人敢传进江震的耳中,就算江震听见了,也不会当回事,所以江其帧更不敢质问他父亲和谢时舟是什么关系。
但猜忌一日不解开,终会像心魔般一直缠绕在脑海。
甚至放大一切想象。
每次见到谢时舟被江震留在书房,他都不由得在想,他们在书房做些什么,什么事需要谈论这么久。
是以高中时他便在学校带头孤立谢时舟,而谢时舟的不在意更是叫他恼火。
那一次斗殴叫家长,江震也来了。
回到家,江震将他们两个叫到了书房,他没有对江其帧说任何话,只是一直和谢时舟继续讨论明正医药的项目,江其帧站在一旁,冷汗直冒。直到三个多小时后二人谈完,管事端来水果点心,江震才结束话题,叫他一起来吃一点。
江其帧知道这是江震在敲打他,也间接地证明他和谢时舟在书房也的确是在谈公事。
但这并未让江其帧彻底打消疑虑。
江震对谢时舟的特殊,众人皆是有目共睹。
而江其帧也逐渐领悟,谢时舟在江震心中的地位并不一般,他若和谢时舟争斗,无异于以卵击石。此后,他一直和谢时舟维持微妙的平衡,直到大学,平衡被彻底打破。
大学期间,江其帧喜欢上一个女生,女生和他见过的不同,明艳张扬古灵精怪的。他原本已经打算向女生告白,没想到女生却告诉他,她喜欢谢时舟。
那一刻,江其帧只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也输得一败涂地。
他似乎不论做什么都比不上谢时舟。
江其帧怒不可遏,恰逢江震出国开拓海外业务,为了一雪前耻以解心头之愤,他直接吩咐人将谢时舟丢进了京市最奢靡的销金窟,也是不少富家子弟会去寻欢的地方。
那公馆不敢开罪江其帧,但也知道不能就这么听从江其帧的,那江其帧就算是明正的太子爷,至少现在还没坐上那个位子。
最后只能折中想出了个法子拖延时间。
公馆内的少男少女都不以真名示人,在公馆皆以代号称呼。同时为了区分,这些人的手腕都会纹着与代号相对应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