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你不是透派来的?”我瞬间明白过来,“那是谁……”
她打断我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芥川小姐目前有其他想去的国家吗?最好不是欧洲国家。”
我撇撇嘴角,也不好继续再问下去。
意大利确实没有办法久留了,但一时要说去哪里的话……
我苦恼地抓了把头发,蹲下身从包里翻了许久,终于翻出一本护照:“那就麻烦帮我订下最近飞关西的航班吧,我现在去旅馆拿行李。”
“关西?”女人略显诧异地重复了一遍,“是日本大阪的关西国际机场吗?”
“对。”我一边将包背上,一边朝她眨了下眼,“反正现在也没心情玩了,我先回京都,正好能赶上考试。”
女人迟疑着接过护照,视线从头到脚在我身上转了好几圈,眼中的困惑越来越明显。我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径自往旅馆的方向走去。
几秒之后,后面也传来了脚步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她冷静直板的声音:“boss,是我……是的,正准备送芥川小姐离开,她说要回京都……另外关于真柴透……”
我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可仅凭这些只言片语也无法分辨她口中的boss究竟是谁,只好暂时作罢。
某个废柴大叔说过,有些时候,人必须假装迟钝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于是我回到旅店收拾好行李退了房后,就跟着那个女人一起来到佛罗伦萨的佩雷托拉机场,很快办好了登机手续。
最早飞往大阪的航班就在一小时后,我背着包穿过空荡荡的机场大厅,最后在安检入口停下脚步。
虽然不知道名字,但人家毕竟帮了我不少忙,还是应该要道谢的。“一路上多谢了。”我转身看着跟在后面的女人,歪头笑道,“都到这里了,还是不能告诉我你究竟受谁所托吗?”
她看样子早就料到了我会问这个,只是略略颔首,脸上的表情有礼而疏远:“那位大人说,他会很快解决那件事情,相见之日必不遥远。”
那位大人?
我条件反射地皱起眉,唇角的笑容已来不及收起:“是吗……”我想我大概已经得到答案,毕竟会说这种话的人并不多,而那个约定也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人说出这句话时悲悯而宽厚的双眼。
“我明白了,请代我转达谢意。”我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扯着包带往里走去。
深夜的机场依然灯火通明,经过安检后周围更加安静,两者对比之下,一种说不清楚的空虚仿佛潮水般从室内的每一个角落涌来,隔绝了身边所有的一切。
我以为我已经拥有了够多,可这种时候竟仍会觉得孤身一人寂寞可怕。
那一定是那个人的错,即使已经没在一起,他还是会让我毫无原因地难过。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就在这时,肩膀猛地被人撞了一下,单肩包一不小心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都散了出来。
对方手忙脚乱地一边道歉一边帮我捡东西,我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顺势接过那人递上前的笔记本,正要放回包里,才注意到先前夹在里面的一张相片竟然有一半也跑到了外面。
暴露在视野中的画面上勾勒出青年恬静的侧脸,他一手支腮,睡得昏昏沉沉,脑袋也低低垂下,沐浴着阳光的短发柔软而倦懒。
我忍不住停下动作,出神地望着那相片许久,最终蹙起眉无奈地笑了一下。
“所以说,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纲君。”
这个故事,开始于五年前。
目标一被牵连的无辜者
六月还没到,京都的天气却已一点点热起来。今天早上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残留的湿气在阳光下缓慢蒸发,透出春末夏初独特的青草香气。
上午的打工就此结束,我背着包从后门出来,正要沿小路去车站乘车,店长忽然拉开门提醒道:“对了芥川!最近这条路上似乎经常有不良少年聚集,你从前面走吧。”
但是从这里走会方便很多,而且今天还约了死党吃饭,如果再从前面的大路绕可能会赶不上吧。
我看了眼手表,对店长嘿嘿一笑:“放心啦,一两个不良少年还是不成问题的,别看我这样,可是很强的哦!”说着,不忘曲起胳膊做了个秀肌肉的动作。
店长顿时一巴掌捂住脸,看起来快哭了:“我说啊,普通的高中女生在听见这种事情时不都应该表现出害怕吗?你的反应差太多了吧!”
“诶……没办法啊,这就是我的普通反应了……”我真是太无辜了,可不良少年又不是会吃人的怪物,也没有很可怕吧?
我抓抓头发,想要为自己再辩解些什么,店长已挥了挥手,一副“我不管了”的表情:“随便你吧,但还是要注意安全,不要逞强啊!”
等等店长你才二十几岁吧,这种爸爸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很想吐槽可总觉得会被扣薪水,只好硬生生把到了喉咙口的话扭成:“谢谢关心,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我又朝他鞠了一躬,才转身走进小路。身后响起防盗门关上的声音,之后整条路就变得异常安静,走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除我以外的其他人。
这里虽然位于左京区相对繁华的地方,但事实上只有店正门所对的那条百万遍大街比较热闹,而隐藏在后门外的小路平时就只有赶时间的人才会选择。
我带上p3耳机,拿着手机给死党发短信,告诉她我正准备出发,顺便提醒她不要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