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用头蹭着玻璃,余怀生套上衣服打开窗。
“你怎么来了?身上都湿了。”余怀生蹲下身抚摸起小鱼,它似乎能感知到什么,十分温柔的舔舐余怀生的指尖,又叫了一声。
“吴佟呢?他怎么放你出来了?”
小鱼听不懂,它只会喵喵叫。
它爬上余怀生的床,窝在他的枕头上十分惬意的眯起眼。
“对不起啊,当初把你丢在岛上。”余怀生轻抚着小鱼的脑袋,它又叫了一声算是回应。
余怀生看着床边的泰迪熊,思绪回到他来美国的第四年,那一年他在学校被种族歧视,在炸鸡店里被上任的店长骚扰被辞退。
那一年,余怀生学会了克制对吴佟的思念。
他本以为生活会朝美好的方向走去,主人公历经磨难也应该迎来一个好的结局。
可四年没有任何联络的雷泽突然找上门,他举着吴佟的照片告诉余怀生每个月不按时交钱,他会将这个大明星是同性恋的闻卖给记者。
余怀生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挣扎,他平静地接受一切苦难。
“好。”他应。
第四年的秋,风和日丽,他将关于吴佟的所有东西藏进盒子里,泰迪熊向下按压的一瞬间,电流的声音窜过,随后来自四年前的声音抵达在余怀生的耳边。
“余怀生!你终于现我了!”
“我想说,我喜欢你,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我想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
“现这段音频之后要来亲我一口哦。”
少年的声音羞怯又热烈,余怀生将那四句话反复听了几千遍。
吴佟总是这样,他张扬、浓烈的情意缠着余怀生,不死不休,誓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血与骨。
他划破自己的灵魂,于是花朵从血与骨里盘根错节,冒出了名为思念的绿意。
爱成为了压垮他最后的稻草。
余怀生在那天自杀了。
在他苏醒后不久,许扬州红着眼递他一张报纸:“吴佟要向美国展了。”
“和我无关。”余怀生死死盯着报纸上的那张脸。
许扬州赌余怀生会活下去,为了能见到吴佟的可能性而活下去。
他赌赢了。
门似乎是已经敲响很久,余怀生懒懒地从床上起来,雨已经停了,门开时浓郁的沉香涌入他的鼻腔里。
意识到是吴佟时,余怀生清醒了不少,他将门虚掩着:“干嘛?”
“你把我的小鱼拐跑了。”
小鱼嗷嗷叫了一路,似乎是在抗议,它走出门咬了口吴佟裤脚。
“我就说他很想你吧。”吴佟灼热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看穿。
“嗯……我也,很想。”他磕磕绊绊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