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那夫人和岳丈不知从何处知晓了此事,此刻正将那女子捉了过来,闹得家中鸡犬不宁。
白惜时听完,嗤笑一声,“道貌岸然。”
继而走出几步,她又留了个心眼,回头嘱咐千闵道,“再去查一查,单平的夫人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由来。”
掌印张茂林又病了,且这次病的很严重,白惜时得知之后第一时间赶往宫中,一连几日都没有回府,留在张茂林处侍疾。
待掌印病情稍缓,白惜时才出了一趟宫,去见一个人——滕烈。
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时间节点见他,概因那日白惜时让千闵打探的单平之事,查出来的结果是,单平的夫人竟是辗转从一个小太监口中得知夫君养了外室之事。
小太监?白惜时直觉有些不同寻常。
而这个小太监也不一般,曾于御马监任职,是王焕全的手下,自王焕全倒台后在宫中日子过得比较辛苦,而一个小太监,又是如何得知宫外之事,还能将此事传出去?
眼下张茂林一病,司礼监暂由梁年代管,二人争端其实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在这个重要的时间档口,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改变事态走向和结局。
白惜时不得不防。
因而在约定的茶楼见到滕烈之后,白惜时挥退下属,开门见山,“此次相邀,我是想请指挥使帮我盯住一个人。”
“盯人?”滕烈端坐案几对面,给白惜时推过去一盏茶,“厂督为何不自己出手?”
白惜时:“可能是我多疑多思,怀疑有人想给咱家设套,若真是如此,自然不能拂了对方好意,打草惊蛇。所以这件事上,东厂不好出手。”
“既然东厂不好出手,咱家便第一时间想到了指挥使,不知道指挥使可愿帮咱家这个忙?”
在听到“第一时间”这四个字时,搁于桌面上的手指莫名蜷了一下,滕烈改握住杯盏。
“此人是谁?”
“都察院佥都御史,单平。”
滕烈:“好。”
料想到滕烈会答应,但没想到会答应的如此干脆爽快,白惜时意外之余,还是有些触动的,这就代表在这场掌印之争中,滕烈已经代表锦衣卫选择了提前站队。
既然对方给出了这么大的诚意,此刻,一直埋藏在心中的那点愧疚便也被激发出来,刚好四下无人,白惜时筹措了一下语言。
“说起来,冀中平匪之事,一直还未来得及与指挥使道歉,我当时也是权宜之计,身体条件所限,容易暴露身份,因而当时实在是没办法与你一同去那二当家的院子。”
听他乍然提起这事,滕烈默了一默,“……无事。”
白惜时:“指挥使没吃什么亏吧?”
“没有!”
“没有就好。”
白惜时喝了一口茶,抬眼间,却发现滕烈耳根隐隐有些泛红,顿时心念一转,脱口而出,“是没吃亏,还是你觉得那其实不算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