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汉倒了两大碗酒,说道:“草原人爱酒,即便是小孩子四五岁喝一碗酒也平平常常,小兄弟看样子十几岁吧,入乡随俗,可不要说不喝酒!”
小双自长大至此真的几乎没喝过酒,小时候看着爷爷和教书匠及几位叔伯偶尔饮酒,自己曾思索过,一碗清水而已,那么有滋味?六叔曾逗弄过自己,用筷子头蘸酒,塞进小双嘴里,然后看着孩子咳嗦不止憋得脸通红,就哈哈大笑,仿佛很开心的样子。原来他们喝的真不是清水,是一种极为辣喉而且呛人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小双对所谓的酒没什么好印象,滴酒不沾。
但是今日不同,看着热情的汉子,无论如何也不忍心拒绝,不就是辣吗,又能咋的?
粗汉举碗,一饮而尽,而后碗口朝下颠了颠,看着小双。
小双端起碗,心里狠,不就是酒吗,谁怕谁?一口喝下,同样碗口朝下,忍住呛人的反胃的酒气,与乌汉对视。
乌汉放下碗,开心大笑:“你这个兄弟很好,我认了你这个兄弟!”
小双终于忍不住咳嗦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乌汉开心大笑,像极了六叔做了恶作剧的样子。又倒酒:“来,我的兄弟,一醉方休!”
第二碗干掉,小双出乎意料的没有咳嗦!
乌大嫂小声道:“先吃点,小兄弟还没吃呢,饿着肚子喝酒,容易醉!”
乌汉哈哈,切下肉块递给小双:“兄弟,吃肉,吃饱了哥哥再和你喝!”
小双也不客气,大快朵颐,红庙村十二年,从来没有如此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觉得这外界,从吃食这一块来说,还是很招人稀罕的!
小双与乌汉饮酒,乌汉眼睛逐渐红,话也多了:“草原怕雪,但是更怕血,草场不都是草丰水美,逐草而居逐水而居的草原人圈定自己的草场,养草放牧,那些别的部落人便抢夺,都想着不劳而获,看中你的草场便想占为己有,势力越大圈占的草原越多,而散户们要么归顺某一势力要么龟缩在某个角落不显山不露水一时苟活。草原人杀伐血腥的事很多,比如我与兄弟正在喝酒,说不定下一刻这毡房就被拖走或者点燃,妇女孩子被掳走,汉子们被屠杀。。。兄弟喝酒!”
小双虽然不理解,但是,也知道汉子所说并非夸大其词,天下人有贪欲,贪欲过大便引起争端,争端一大便是战争,虽没见过,但是书上说的很多,若是世界一片和平,哪来那么多的枭雄豪杰?
小双顺着乌汉的语气,说道:“所以大家应该组织起来报团取暖保卫自己的家园,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砍刀,我不欺负你你也别来惹我!”
乌汉大碗一顿,说道:“兄弟说得对,所以我们乌氏部落就在这大冬天自组织起来,精干的小伙子壮汉们除了巡防就是练武,对了,今天就是苏木练武大会,我带小兄弟去开开眼!”
喝完酒,乌汉带着小双出门,小女孩乌珠珠赖在小双怀里,乌汉无法,只得由她,两大一小,奔一处空地,雪已经清扫的干干净净,留下大片厚厚的干枯的草场,草场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看见乌汉来到,大老远喊道:“乌汉,昨晚几次?”
乌汉咧嘴一笑:“我说乌奴耳,你这个小身板可是扛不住的,要不要我帮忙?”
乌奴耳待要反击,突然看见小双,一时呆住,走到近前,说道:“我说乌汉,你媳妇养了小白脸?”
“去你奶奶个粪!”,乌汉抡起巴掌拍在了乌奴耳的肩膀,乌奴耳一个趔趄,“这是我刚认的兄弟,小双,外乡来的!”
小双把孩子放在地上,抱拳道:“我叫小双,来自红庙村!”
乌奴耳一招手,几个看起来极为年轻壮实的小伙子来到,乌奴耳道:“我们草原汉子讲究身大力不亏,看你小小身板,一巴掌拍碎,长得跟瓷器似的,外乡的娃子,敢不敢与我们的草原英雄较量一番?”
乌汉踢了乌奴耳一脚:“我这兄弟是个读书人,哪像我们这些莽撞汉子?”
乌奴耳咧咧嘴:“读书能养几只羊?我呸,南边那些人读的书多,还不是一些狡诈之辈?仗着人多烧杀抢掠,多少媳妇姑娘被他们抢走了?读书人恶心起来比谁都恶心!”
几个小年轻看着小白脸一样的小双有些不顺眼,外乡人,动不动就抢我们牛羊的外乡人?
其中一个小伙来到小双身边:“我叫乌涂,一只手,你我比试一番!”
小双无奈的看着乌汉,心里不是滋味儿,我并没有惹你们,哪来的敌意,而且,我就算是外乡人,我都没出来过,何时得罪你们了?
乌汉拍了拍小双的肩膀,大声道:“我的兄弟,不要怕,草原人敬佩的是男子汉,只要你比他力气大,他就会服你,称赞你为英雄!”
小双点点头,信步走到草场中央,抱拳道:“我敬佩草原汉子的直率和勇气,愿意领教!”
乌涂迈着铿锵脚步,来到小双面前:“一只手,拍死你!”
乌涂一拳直出,带着冷冽杀气直奔小双面门,小双一只手负后,不躲不闪,另一只手闪电出击,抓住迎面而来的铁拳,任凭乌涂前后左右的抽拳,那铁拳就像被粘在小双手中一样无法动弹丝毫。刚要抬腿攻击,小双单手一绞力,那年轻壮小伙被举在空中头下脚上,呜呜喳喳,小双用力一甩,那壮汉像是断线的风筝,飘向远处的雪堆,轰的一声没了身影。
小双站在广场中央,不管人们如何目瞪口呆,放声道:“你们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