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契约,简单来讲是捏着对方软肋来威胁。
只是愿意用身子承载妖魂的俞思化能做威胁妖怪的这种事,这就说不通了。
除非他果真演技精湛,骗到了冥王眼前。
“你说你,好不好的活着,总爱去沾染神鬼妖魔的徒增孽缘。”谢逢野以夸做讽,“俞少爷很厉害。”
俞思化也不知听明白了几分,垂目说:“不过都是庸人自扰。”
“自扰也罢,牟利也罢。”谢逢野问,“我倒是很好奇,你不会害怕吗?”
毕竟,狗急跳墙从来都是血的教训。
当日张山父子恶语相向,谢逢野肯耐着性子多周旋几句,全是为了累恶积罚,好让梁辰去给他们下口疮咒。
可要说当天被说得最厉害的,是俞思化。
即便昨夜此人自己都承认了晦气一说,但那担风承月的模样实在清朗得很,让人很难相信。
谢逢野可还记得,当天张山父子遭受的报复里,还有俞府管家一份。
就连他今个出去找用玉,路过张府随便一瞟都见上方怨气愁云一片。
不就是因为俞府那管家当日贴符诅咒?
若被人诅咒气运,若能从此行善诚修慈悲或许能解,可按照张山父子那个德性,只怕离家道中落也就数月的事情。
对那样爱财如命的人来说,这算是极狠的惩罚。
但这样也算张山父子罪有应得,有德报德有怨报怨,自该如此。
谢逢野没什么好点评的,毕竟对他来说,有仇必报,向来是一个优良品格。
就是用命契拘着妖怪不放这个东西,落到俞思化头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谢逢野如今看着他,就像看见端庄持重的青岁天帝嘴出粗鄙之语提着大砍刀在街巷巡街一般的别扭。
“你既然都知道,为何还来问我。”
俞思化看他上上下下瞧了自己半天,却是再没说什么犀利话语,反而问:“还当你不会为了妖怪主持公道。”
“我本来就不会。”谢逢野说,“我不会为了任何人主持公道。”
俞思化静静地看他,心说我信你个鬼。
“那就是了,世间妖妖鬼鬼多如繁星,若是我身边有,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也值得劳动冥王亲自来说。”他话锋一转,引到了谢逢野的身份上面。
人神相隔天堑,冥王好似是个例外。
“俞少爷。”谢逢野眯起眼,“好似连敬畏都没有。”
“俞某不才。”俞思化低笑道,“不曾行那违心之举,所以自当光明磊落。”
谢逢野:“……”
我可是才说完你拘着个妖怪不让走,还结了命契。
不承认就可以当做不存在吗?
这还光明磊落上了?
“那你做什么拘个妖怪不给人走。”
俞思化当真没在怕的:“你问,我就要答吗?”
虎落平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