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黎说罢,一旁的两个小孩又开始吵闹:“雪糕雪糕!说好的雪糕!”
“……”岑黎额边青筋狂跳。
架不住先前答应了这俩小鬼,不过把雪糕递过去前,他先附了条件:“玩会儿飞行棋,不准大声说话了。”
两小鬼挨个“哦”了声,世界清净了。
温南星咬了口热包子,感觉有点微妙。
察觉到温南星的视线,岑黎以为他在好奇,于是解释道:“脑袋圆圆的叫小眼镜,旁边是他小伙伴。”
“生病都活蹦乱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医院是他家。”
温南星懵了一下,“啊”了声,望向小眼镜捧着手里的雪糕欢天喜地,他心情复杂:“他……得的什么症?”
“嗯?”
看青年茫然又纠结,一副没睡醒头发还翘着的样,岑黎顿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误会什么了,忍不住笑:“想什么呢,就是贪玩,玩滑轮把自己腿摔折了。”
……啊?
温南星看了眼自己肿成大馒头的腿,再看了眼同自己如出一辙瘸腿的小男孩……
区别是小男孩腿上多一块钢板。
温南星憋红脸,半天憋出俩字:“……哦哦。”
察觉这人就是在逗自己,他撇了下嘴,像只好脾气的树懒,慢慢吞吞的。
唇边还牵着抹笑,岑黎从抽屉里找出几只纸杯,倒了杯水送过去。
“谢谢。”
温南星接过杯子,下意识舔了下嘴唇,醒来说了这么多,确实该渴了。
岑黎注意观察着青年的动作神态,他从十岁开始就自食其力,见过的人遇过的事细数下来,八天八夜都不一定能说清,温南星算是他见过的最……矫情的一个了。
跟个小少爷似的,捧个杯子小口小口嘬,隔壁手抖的大爷喝水都比他豪爽,看得岑黎着急又焦心。
性子那么慢,菜市场特价能抢过别人么?
不过这点儿倒是岑黎想错了,温小少爷压根没去过菜市场,更没见识过特价时候的盛况。
非常格格不入。
看人吃饱喝足,岑黎才进入正题:“昨天的事听刘叔说了。”
温南星忙不迭撇清:“我不是想要跳楼,我就是觉得——”
“嗯。”
“上面风景好……啊?”温南星怔住。
这就……信了?
从天台上把人救下来,岑黎几乎一晚上都在为这件事情东跑西窜。
也从房东刘叔口中得知,是刘叔上来给温南星送自家种的蔬菜,看见门开着,但是人不在,桌上又放着裂成两半的合照,这才多想了点,结果下楼后竟发现温南星一个人坐在楼顶,吓得赶紧报警。
摔下天台直接昏过去,把他也惊了一跳。
一查才发现,低血糖,赶紧挂上水。
晚上低血糖,更吓人。
岑黎看他一眼,指他腿说:“昨天掉下去前估计是被铁杆子划伤了,医生说骨头没事,也冰敷过了,不过还得制动,绷带固定。”
“天台风景是挺好的,上家租户走了之后,就一直闲置着,挺可惜的。”
说完又状似随意道:“不过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最近还是少动。”
岑黎边说边在脑袋里思索,跳楼这种事他见得真不少。
前年就有一个孕妇产后抑郁,在医院生产完就欲轻生,消防队救下后亲人,丈夫,朋友挨个劝说,本以为已经消散了她的念头,谁知道回到家,抱着孩子就从六楼跳下……
一旦出现轻生的念头,最忌讳的就是反反复复拿这件事剖析。
总不能一上来就问:“你好,请问你为什么跳楼?”
又或者是劝说的口吻:“对象没了可以找下一个,但命没了就真的没了,做什么想不开跳楼?”
……把人刺激了到时候再跳一次怎么整?谁能这么巧又报了警?他救了一次能保证救第二次吗?
另外,刘叔说的是,男朋友。
温南星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