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微凉,朱雄英缓缓回到了东宫。
刚到后宫门前,便看到一辆大马车停在不远处,车夫正在低头整理缰绳。
那马车上盖着厚厚的黑布,但隐约能看到几个沉重的大箱子,木纹斑驳,似乎是经过精心制作的。
朱雄英站在原地,目光微微一亮:“这是……这段时间赚的银子?”
临川闻言,立刻凑到马车前,掀开一角黑布,果然露出了几个满满当当的箱子。
他伸手敲了敲箱板,声音沉闷,显然里面装的都是金属。
“殿下,果然是那些银两,全在这里。”临川低声道,眼里带着一丝喜意。
朱雄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语气轻松地说道:“看来刘成倒是很守规矩,把分成按时送来了。”
他正准备吩咐临川将这些箱子运回宫内,却突然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门口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队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刀柄上的寒光在月光下闪动,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与压迫感。
朱雄英眉头一皱,心中微微一沉:“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临川立刻拔出腰间的刀,挡在朱雄英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殿下小心,这些锦衣卫来得蹊跷,怕是冲着咱们来的。”
朱雄英扫了飞鱼服一眼,心中快速思索着可能的原因。
他面上虽保持着从容,但心里却隐隐有些发怵:“糟了,这些银子不会被皇爷爷发现了吧?要是被抓个现行,怕是又得被训一顿。”
正当他思索对策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
他面色冷峻,身披飞鱼服,腰间悬着一把乌黑的佩刀,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朱雄英看到这人,目光微微一动,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
“二虎?”他低声自语。
此人正是朱元璋身边最信任的护卫统领之一,名叫二虎,曾立下赫赫战功,后来被朱元璋派到锦衣卫任职,专门负责处理一些隐秘要务。
在宫中,二虎不仅是锦衣卫的中流砥柱,更是朱元璋的心腹,地位非同一般。
朱雄英看清来人,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语气颇为随意地喊了一声:“二虎叔叔,这么晚了,您怎么亲自来了?”
二虎听到这话,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沉声说道:“属下二虎,奉皇上之命,特来迎接殿下和这些银箱。”
听到这话,朱雄英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几分。他看了看二虎,又看了看那队已经开始围住马车的锦衣卫,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额头,露出一副头疼的表情。
“啧,刚刚才到这里,皇爷爷就派人来取了,这未免也太……太……”朱雄英一时语塞,转头对临川说道:“你说,这消息是不是泄露得太快了点?”
临川神色紧张,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恐怕不是消息泄露,而是陛下早就知道了。这银子才刚刚送到,他的人就来了,显然一直在留意。”
朱雄英闻言,心中暗暗叫苦。虽然他早知道朱元璋对东宫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但这种速度,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二虎站起身来,目光坦然,却不带丝毫情绪波动,恭敬说道:“殿下,皇上知晓您近日辛劳,为国理财,不胜欣慰。但这银子……是国之财帛,皇上命我等立刻押送内府,绝不敢有半点耽搁。”
朱雄英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银子,确实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刚到宫门前都没捂热乎,皇爷爷就要收走……这可真是叫人无话可说。”
二虎抬眼看了看朱雄英,低声说道:“殿下的能力,皇上自是看在眼里。这次银子运送完毕后,皇上说了,每月十万两之外的部分,殿下自行支配,内府不会插手。”
朱雄英心中无奈,知道朱元璋既然早已下了命令,自己再如何抱怨也无济于事。
他目光落在那几箱沉甸甸的银两上,最终还是摆了摆手:“好吧,把两箱银子交给你们带回内府。”
“谢殿下!”二虎抱拳行礼,随即转身吩咐身后的锦衣卫。
几名锦衣卫立刻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抬起两大箱银子,将其稳稳放到他们带来的马车上。银箱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金属光泽,每一声落地的闷响,都像是落在朱雄英的心上。
他盯着那两个箱子被押上马车,心里满是不舍,低声嘟囔道:“啧,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还没焐热乎呢,就被皇爷爷抢走了。”
临川站在一旁,也是一脸心疼,但到底不敢多言。二虎看了朱雄英一眼,沉声说道:“殿下,皇上并不是要夺您所赚之财,而是希望您明白,这些银子,终究是为大明江山所用。”
朱雄英心中无奈,摆摆手:“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你们快些押走吧,省得皇爷爷再派人来催。”
二虎微微点头,带着人转身离开,锦衣卫押着两箱银子,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朱雄英目送着马车远去,站在原地怔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看向剩下的那一箱银子。
他眼神一亮,露出一抹笑容:“还好,还剩下这一箱,算是个安慰。”
临川立刻上前,将箱子盖重新盖好,确认锁扣完好后,对朱雄英低声说道:“殿下,这一箱银子如何处理?是否现在就送回东宫?”
朱雄英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快:“是啊,好不容易留下这一箱,总算能让我自己支配了。走,赶紧送回去,可别被别人盯上了。”
有了锦衣卫的帮忙,这箱银子一路畅通无阻,顺利运回东宫。朱雄英看着箱子被抬进自己的书房,眼中满是满足。
“好了,你们下去吧,这箱银子我自己处理。”他挥了挥手,让临川和下人退下,随即关上书房的门,转身扑向那沉重的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