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赶紧起床了,你不是要跟我们逛百货大楼吗?几点了还不起。”花姨推门进来,准确隔着被子抽打常威屁股。
“妈,几点了?”
“八点了,你还睡。”
穿好衣服,拿毛巾擦着脸,座钟响了七下,气氛突然很安静。
花姨丝毫不为所动,平静的端粥端二合米馒头,还跟屋里常蕤说:“闺女,饭好了,收拾完了就出来吃饭吧。”
花姨,我常威不是你亲生的?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的感情?
“妈,百货大楼不是十点才开门吗?起这么早做什么?”
“人睡多了变傻。”
不是睡的少才变傻吗?花姨,我读书多,你骗不了我。
“对了妈,昨天我们组有人出半只烤鸭票,我买了,中午咱们全家吃烤鸭吧,好久没在外面吃了。”
“你身上怎么还有钱?”花姨看问题角度就这么奇特,以前老常这个王牌特工,怎么避开花姨的监视攒下钱买烟买酒的?
“上次剩的五块钱没花,这几天花的报销的差旅费。”
“前天晚上吃饭不是你请客?买了四瓶酒还六块八呢!”常蕤掐着点出来插刀。
“刘师傅收大春当徒弟,魏师傅让我买几瓶酒表示表示。”
花姨把咸菜在粥里涮了涮,“是么?”
“是啊,我哪有那么多钱请客吃饭?请客也要先请妈和姐。”
“算你有良心。”
男人撒谎真是本能啊,多想一秒都是错,错错错,是我的错。
常威回屋睡了回笼觉,九点被拎着耳朵叫醒,骑上车带着花姨,晃晃悠悠朝百货大楼而去,花姨喊着慢点慢点,手都要掐常威肉里去了。
“你骑那么快我头晕。”花姨跟儿子撒娇告状。
旁边一个骑三轮老头,拉着满满一车破烂过去了,花姨你管这度叫快?
“等会儿你姐,你急什么,去那么早,百货大楼还没开门呢。”
谁急了!谁六点多就把人喊起来的?太,太不讲理了。
买东西的人这么多吗?百货大楼外面的自行车都快停满了。
看车五分钱一辆,给一个铁手牌,手牌啊,好久不见,搓泡泡的粉色回忆,还有蓝色短裤,啧啧。
花姨安排队形,什么都要挤,常威前世最讨厌排长队,什么网红店过十桌不等了,网红打卡点,人多不去,花门票在里面坐着呆,就是不爱挤。
左边常蕤,右边花姨,常威听从花姨指挥方向,用手护住女性,防止不要脸揩油的。
常威觉得可以无差别出手,伸手断手,伸脚断脚,伸下面让他变太监,家里美女多就是麻烦啊。
杀到二楼的时候,后面躺了三个人捂着手脚打滚的,周末小偷和流氓也营业吗?
一只手刚伸过来不管偷东西还是要摸女人屁股,常威手像老虎钳捏住手指力,脚似铁秤砣猛剁脚趾,都听到咔嚓声了。
军训的效果拉满,教官都要夸常威活学活用。
买了两条布拉吉裙子,一件棉质男士半袖,剩一张皮鞋票,花姨想给常威买双皮鞋,常威劝着给姐姐买一双小皮鞋,他穿布鞋挺好的,采购下乡骑车穿皮鞋糟蹋了。
最后花姨自己买了一个保守款的箍,三个人又艰难挤出大楼,跟打了仗一样,常威都闻到自己汗臭味了。
花姨和常蕤一脑门汗,头都乱了,满脸的兴奋,女人一逛街,体力值加倍。
常威买了两根奶油冰棍给她俩吃,自己买了一根小豆冰棍,没有雪糕刺客,明明白白的一毛三分钱,花姨把自己吃剩的一半塞常威嘴里了。
奶油真纯啊,后来的奶油冰棍跟水似的,化在碗里,薄薄一层奶,剩下全是水。
中午到了全聚德东号,点了半只烤鸭四块,荷叶饼一毛,芝麻空心烧饼一毛五,大碗鸭骨汤六毛,油焖鸭珍一块五,葱酱料两毛。总计:六块五毛五分。(根据菜单图片)
花姨点评了荷叶饼,抓了一把散开,说今天人多,饼出菜晚了点,花姨你再过几年这样说,要被人说小布尔乔亚享乐主义了。
这年头的菜主打一个油汪汪,肥滋滋,要在前世常威都吃不了几口,此时在全聚德吃的级满足,肚里有油,万事皆休。
为啥前世那么多人吐槽天津包子,隔了快二十年去过天津总店吃过,那时候嘴巴已经极度挑剔,点的包子一半都没吃完,根本吃不动。
不是人家技术不好,纯属年代差异,以前的人缺油缺的厉害,滋滋冒油那可太来劲了啊,后来的年轻人多一点油都要跳起来了,怎么会觉得好吃,心里就抗拒。
想起四九城一老哥说过,很多过去老百姓吃的,现在人都不爱,比如烂肉面过去就是拉车的扛活的最爱,油水大还有肉有面,吃一顿顶一天。白连旗吃瞪眼食,技术不好夹不到,还不如吃碗烂肉面呢。
回家烧水,擦了一遍,把衣服脱下泡起来,换了新买的半截袖,小伙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
常威正在前后上下揽镜自赏,老阴阳师花姨上线,啧啧嘴道:“哎哟,这是谁家的小伙子,太俊了啊,有对象吗?没有的话,花姨给你介绍一个好的,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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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别闹,下午我参加人家生日,横不能穿一身汗味的衣服去吧,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