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完,屋子静默一片。她说的是真的,有因有果,有具体实施的动作。郑夫人听完,已然是站不住了,几如软倒般的坐在了椅子上。
镇国公一脸萧瑟之余,看着郑夫人跟沈珏的目光也是满眼抱歉。
郑夫人感觉到他的眼光,对他摇头道“沈崇,此事与你无光,无需抱歉。”
沈珏也是垂了眸子不语。
苏月恒环视一圈儿,极力让自己震惊的心情平静下来。田婆子说完了,她却是还有很多话要问。苏月恒此时也顾不得各人的情感了。反正最龌龊最难受的已然摊了出来,那就不在乎再深挖一下的,何况还是最重要的。
苏月恒问田婆子道“你说有人提醒了你沈熠以后跟沈珏的差别,让你妒恨,这个提醒你的人是谁你给大公子下的药究竟是你自己做的,还是真如你所说,是从别处得来的药引是什么还有,你既然已经避走南疆,怎么突然这个节骨眼又跑回来,这又是为何”
见是苏月恒问她的话,田婆子颇是有些不屑的斜了苏月恒一眼,撇了嘴,轻蔑的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熠儿不要的破鞋,就凭你也配问我的话”
一语未了,只听一声断喝“大胆,竟敢如此跟大奶奶说话。”沈珏喝令长宁“给我掌嘴。”
长宁应声往前,啪啪几掌打得田婆子嘴角流血,当场吐了几颗牙齿出来。
田婆子却是嘿嘿笑道“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我死了,大家都好。”
沈珏厉了眼,冷笑道“放心,我不让你死,你绝对死不了。康宁,让人即刻熬一碗补气养身的汤药来给嬷嬷喝了。”
看着沈珏那森冷的眼神,田婆子浑身颤抖不已。苏月恒却是走上前去,看着她笑道“大公子说的是,为着嬷嬷身子故,当然得好好补补。”
“康宁,你顺便再去一趟长安院,将我的银针拿过来。我力气小,还是用银针方便。”苏月恒语气悠悠的吩咐道。
康宁正要走,却是被沈珏拦着“她也配用银针”
沈珏从桌旁的针线篓子里,拿出一排绣花针递给苏月恒“用这个。”
苏月恒默了一默,接过来。用这个是不是太凶残了点,不过,好像用这个更解气这田婆子对沈珏做的恶事,怎么打回去都不为过的。
苏月恒慢条斯理的走到田婆子身边,慢条斯理的抽出针来,问道“说,你为何在此时进京”
田婆子嘴角一撇,还没完全表现出她的不懈,接着就惨叫一声,只见苏月恒慢慢悠悠的往她合谷穴上扎了一针。
苏月恒看着手中针,心里默默数数,一、二,还没数到三,田婆子已然惨叫的扭曲道“我说,我说。是因为,本来那人说了,这药下了后,不出年,人都熬不住的。”
“可是国公府医药好,宏远大师也出马救助过,沈珏就一直拖着不死,我就又问了那人,那人说,没有解药,就是有再多的良药,沈珏也一定熬不过二十岁的。”
“刚好今年十月三十,沈珏就满二十岁了。所以我就想进京来看看,亲眼看着心里也踏实。另外我也是念着小姐,她再怎么对不住我,也好歹是我奶大的,这沈珏要是死了,她估计也怕是伤心的很,所以,我就想着到时有我宽慰着,她也好受点。”
苏月恒气得又是一针下去,恨恨的道“这样说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
在田婆子惨叫声中,苏月恒问出了第二个问题“点醒你妒恨之心的人是谁”
田婆子道“就是马房的图似他老婆。”
镇国公立即示意人去查。
苏月恒接着又问“药是你自己做的么”
田婆子道“不是,是从人家那儿买来的。”
苏月恒不信,一针扎到她的耳门穴“说实话。”
田婆子浑身无一处不痛,当即嚎叫了起来“啊,啊,我说的是真的,是实话。”
苏月恒这次相信了,能在如此剧痛下还能说谎的人,肯定不是田嬷嬷这种打几下就竹筒倒豆子的人了。
苏月恒继续“给药的那人是谁药引是什么”
田婆子哆嗦着“我不知道,我是无意中听来的,人我也不认识。这种事情要不认识才保险,要是认识我也不敢去拿的。每次给药都是神神秘秘的,都是说了地点,我去取的,从来没见过。药引我就更不知道了。”
苏月恒一针又要下去,田婆子赶紧嚎叫道“别,别,大奶奶,让我想想,我再想想。我每次去拿药的地点都不一样,不过,唯独有一个地方,去拿过两次。就是骡马街拐角的巷子口处的那个小门面,。可是,我这次去找时,已经没人了。”
苏月恒不语,一针直接扎到了膻中穴,田婆子惨叫的比猪还响“大奶奶,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苏月恒拔出了针,看来她没有说谎。
苏月恒心沉了沉,今天他们虽然抓住了下药之人,但制药的还是不知道。现在闹的动静儿又这么大,可真是有些打草惊蛇啊。
苏月恒定了定心神,接着问道“你既然说找不到之前的人,但你这次跟人传递信息又是怎么回事你今天去拿的这药又是怎么回事”
田嬷嬷道“之前那人不是说大公子熬不过今年的么可这次我见他气色好了很多,一天能往外跑几趟,再不是之前那动一下就冷汗都要下来的样子。我,我这是不放心呐。”
“这些天,我在府中听到了不少传言,说什么立嫡以长,待大公子身子好了后,国公爷说不得要换世子,所以我才着急的。我为了以防万一,反正已经做了,总要求个心安才是。所以,我又去求药了。”
苏月恒点着地上的药道“这个药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