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随疑不敢相信,却还是伸手碰上剑身,光亮的剑身,能看得出有人经常擦拭。
他的目光看向正躺在床上的随千流。
随千流此时也醒了过来,看到随疑站在那把剑旁,像是秘密被发现,眸光闪了下,但是没有说话。
“这剑你从哪里捡的?”随疑没有走过去,直接问。
随千流没回答,只是叹了声:“随疑,我是没有当好一个父亲。”
随疑冷嗤了声:“还死不了,不用说临终遗言。”
“刚才我一脚踏
进了黄泉路,脑海如走马观花般闪过许多旧事。”随千流语气感慨了许多,“我知道你恨我跟灵云,我把你从雪阳接回来的那一天,看到你咬着牙,恨不得杀了我和灵云时,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随疑并不想跟他回忆往昔,背着身对他,是一副即将离开的姿势。
随千流大概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跟随疑起了推心置腹的想法。
他说完那句话,又是咳了几声:“你的婚事,起初我看茸茸那姑娘心性纯稚天真,我怕长久后,她厌倦了你这种冷漠的性子,重蹈我和灵云的后路。
但是现在我看,她心怀大智,乐观豁达,你同她为夫妻,也是寻了个良配。”
随疑听他夸宛茸茸,紧绷的神情才缓了些:“她无需你夸,我自是懂她的珍贵。”
“你的婚事尽早办了吧,我也不知道能拖几天了。”
随疑听到这里才转过头:“你为什么不问沈灵云绝情蛊的解法。”
“我也累了,不想跟她纠缠了。”随千流说完闷咳了声,“我会尽快给你办好婚事,对了她的父母是谁?”
“她没有父母。”随疑不想透露太多幻境之中的事。
“我还以为她是宛源芜和乌生的孩子,太像了。”随千流此时身体还是很虚弱的说一句话,就咳几声。
随疑丢给他一瓶药:“可以续命几天,一天一颗。”
他说完就直接走向门,手拉开一点门,就看到宛茸茸和宋轻云正贴在门
上,竖着耳朵听,还窃窃私语。
宛茸茸:“怎么就不说话了?”
宋轻云:“我怎么知道啊。”
宛茸茸:“随疑不会谋杀亲父吧?”
她正说着,然后门突然往内一收,宋轻云看到随疑的脸,立刻就跑路了,但是宛茸茸她没站稳,直接往里倒,毫不意外地撞到了人身上,不用看,她也知道是随疑。
仰头看他冷冽的神情,心虚地笑了笑:“那个,我关心一下伯父怎么了。”
随千流听到门口的动静,看了眼,看到随疑将宛茸茸抱起来,不高兴地说了句:“胳膊肘往外拐。”
“没有!要拐我也只拐向你!”宛茸茸急忙表明自己的忠心。
随疑这才满意地拉着她出去,把门一关,隔绝了随千流的目光。
“伯父没事吧?”宛茸茸问道。
“这几天死不了。”
“啊?他身上的蛊没有解法吗?”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随疑捏着她的脸,有些不解,她和随千流明明就没有交集。
“因为你上次在四通湖跟我说,你不讨厌他啊,那你应该也想他活下来了吧。”宛茸茸搂着他的手臂,抿着唇瞅着他。
随疑想到那天自己和她说的话,沉默地低头亲了下她的眼睛,微痒的感觉,让她想躲,下一秒听到他沉沉的一声:“谢谢。”
这一声郑重的谢谢,反倒让她有些缓不过来:“你突然说谢谢干嘛?”
“因为你的出现。”
宛茸茸听着他的话,知道他什么意思
,是谢谢她的出现。
她乐的不行,紧紧地抱住他:“随疑,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
“有人在说很喜欢我啊。”她在他耳边笑着说,说完就放开他,高兴地往前走。
随疑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发带,飘到他的手边,他伸手抓住,走快了两步和她并肩走,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你倒是会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