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朝阳的家在一个很老的旧小区。
小区环境肮脏杂乱,不时还有三三两两醉醺醺的酒鬼倒在路旁。
姜黎能嗅到一股排泄物的味道,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
穿过一栋栋建筑,他们在一个五层小楼停下来。
姜黎本来想和余朝阳并肩走,但小区的楼梯很狭窄,只能通过一个人。
她跟着少年的脚步,在二楼停下来。
余朝阳熟练的拿出钥匙,拧开门把手。
“进来吧。”
与这片破旧脏乱的小区相比,这个小房子看上去显得温馨很多。
刚进来,姜黎就闻到了一股鸡汤的香味。
“你在沙发上坐会,我去炒菜。”
“余朝阳,我去厨房帮你吧。”
不等少年回答,里屋传来一道温和略显苍老的女音,“朝阳啊!是不是有客人来了?”
余朝阳朝里头高声回应,“是个同学。”
“哦,姑娘,对不住啊!阿姨腿不能走,眼睛也看不见,不能出来迎你了。”
姜黎看向余朝阳,用眼神寻求他的同意,待少年点头后,她才朝着那个小小的房间走进去。
那间卧室只有一个单人床和柜子,有一个约摸五十多岁的妇女披着个外套坐在床上。
妇女看上去脸色发黄憔悴,一双眼睛闭着往里凹陷,床上本该放腿的地方被子铺的很平整。
她好像……只有上半身。
似乎是听见她的脚步声,妇女朝门口的位置露出一抹笑容。
姜黎先是有些惊讶和震撼,继而是悲哀和同情。
莫名的她想起自己,也是在这样破旧的房间里,她跪在床边,一遍遍求着父亲不要走,不要离开她。
姜黎一直以为自己和余朝阳不一样,她是个虚伪的坏人,而余朝阳则纯粹善良。
但现在她又觉得在某一方面她和余朝阳很像。
他们都是没有伞在雨中奔跑的人。
在这一刻,姜黎在余朝阳身上找到了共识。
……
老房子的隔音很差,余朝阳站在小厨房切菜,能听见里屋两个人说笑的声音。
“姑娘,你都不知道,朝阳小的时候特别皮,有一次在阳台啊……”
母亲诉说着那些关于他的童年囧事,姜黎每听一段,也会跟着笑。
他抿起嘴角,感觉家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