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午有事要办,黎善告别了苏卫清就急忙回了机械厂。
家里张逐日和范琴两个人难得没去上班,而是在家焦急的等待着,比起昨天晚上那还算轻松的氛围,此时的家里才叫气氛凝重。
老夫妻俩紧张的不停上厕所。
一直到黎善进了家门,家里凝滞的空气才仿佛重新流通了起来。
见老两口殷殷期盼的眼神看过来,黎善也不卖关子,直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兴奋的跟两个人宣布:“大舅,大舅妈,我考上药厂啦。”
“轰——”的一声,张逐日坐着的长凳倒了。
可张逐日却顾不上去扶,而是冲到黎善跟前,激动的脸通红,呼吸都沉重了:“真的?”
“真的。”黎善重重点头。
“好啊。”张逐日骤然红了眼眶,忍不住的老泪纵横。
许是觉得在人前落泪丢了面子,立刻转过身去,将脸埋在臂弯里,嘴里呜呜咽咽,喊得是黎善亲妈的名字:“红珍啊,你该放心了,善善长大了。”
范琴也忍不住地落泪。
她抱着黎善,无声的抽噎,嘴里只顾着心疼黎善:“好孩子,你辛苦了,辛苦了,咱熬出头了。”
黎善回抱范琴,将脸埋在范琴的肩上。
她没有哭,但怀抱却充满了眷念。
是啊……
她熬出头了。
这辈子的她再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孤苦无依,痛苦的死去了。
张逐日的失态很快就恢复平常,他接过黎善手里的手续看了又看,其实就是一张有药厂抬头的信纸上写的证明,有了这张证明,黎善就能将粮油关系转到厂里去,以后药厂的一切福利,她都可以享有了。
张逐日是管人事的,早就办惯了这个。
也是幸亏,当初黎红军为了表示自己对黎善的‘放手’,把黎善的户口直接迁给了张家,这才让张逐日随时可以处置的黎善的粮油关系。
三两下就把黎善的粮油关系证明给开了出来,剩下的只要药厂那边接收就行了。
忙完这一切,张逐日才又说起另一件事:“你去了药厂,纺织厂的工作肯定是不要了吧。”
“不要了。”
黎善摇头,然后问范琴:“大舅妈家里有亲戚要工作么?”
“没有。”
范琴就一个弟弟,比她小十几岁,现在在县医院里当医生,虽然有两个儿子,但大的比张朝还小几岁,小的更是在襁褓里面,也算是晚婚晚育的代表性人物了。
“小婷家也没人要吧。”范琴问张逐日。
“没有,她就一个独生女。”而且父亲去世的早,所以才带着亲妈跟着张逐本随军去了。
“陈芬呢?”陈芬是老三张新民的老婆,她本人是小学老师。
问完了范琴也觉得自己是白问了,连忙摇摇头:“她家全是当老师的,清贵着呢。”
张新民这个机械厂笔杆子,已经是陈家铜臭味最足的人了,属于是清贫的书香人家。
至于小妹张红萍夫妻俩……就更不可能了,张红萍跟晏家人处的很不好,她是绝不会同意将外甥女的工作给晏家人的。
盘算来盘算去,发现家里居然没一个人需要这份工作的。
“要是张朝再大两岁,工作给他也好啊。”黎善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