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桓皱眉思索,示意李管家继续讲述。
“老奴听闻,这位公主似乎是私自离宫,与那窦姓少年混在一起,在混乱之中遭到那窦姓少年所伤。”
“回城之时,不少人目睹,那位公主坐在马车上,裙摆与身上皆染血迹,脸上更是有一道骇人的大裂口。”
“妙哉!”
得知此消息,郭桓一拍案几,兴奋得站起身来。
他心底隐约有了些推测。
身为洪武四年即入仕的老臣,郭桓深知寿春公主的身份地位。
料想当今皇宫之内,胆敢私自出宫与窦澈等人混在一起的,只怕只有这位仰仗宠爱、无法无天的寿春公主了。
不过这一次,
那窦姓少年可谓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不!
他已经把鸡偷到手了!
一想到自己失去的几十车财物,郭桓就痛苦得无法呼吸。
那可是整整八千八百万两白银呐!
其中不仅包括他自己的财产,
还包括一群共同利益者的购货资金。
每当秋末冬初,草原新雪飘落,朝廷内外忙于税收大事,无暇顾及走私之际,
这正是他们从事走私、赚取暴利的最佳时机。
每年此时,他们会往返交易一次,将布匹盐巴茶叶运出去,换回的是各种珍贵的皮草牛羊。
仅此一轮贸易,利润就高达上千万两。
可是现在,一切都化为乌有!
那可能就是郭桓与其几位老友数年来的全部积累。
想到此处,郭桓不禁紧紧抓住胸口,弓着背,大口喘息。
很久之后才喘匀了气,脸上却浮现出深入骨髓的怨恨与冰冷。
“伤了寿春公主?太好了!非常好!”
郭桓的话语中充满了浓烈的怨毒,仿佛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那个窦姓小儿终究还是底蕴不足。”
“即便他谄媚巴结上了太子又怎样?他根本不明白寿春公主在皇上和皇后心中的分量!”
“竟敢动本官的钱财!”
“我要让他粉身碎骨!”
一贯以君子自居的郭桓,此次也罕见地失态爆粗。
念及那白白葬送的堆积如山的银子,
郭桓恨不能让今晚永不结束。
他十分清楚,
一旦明日东方破晓,此事传遍金陵城,
此前将钱财托付于他、平日里亲如兄弟的同僚们,
顷刻间便会化身为索债的饿狼,成群结队地前来质问他。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窦姓少年一手造成的。
“去,设法除掉那个窦姓小儿!”
郭桓气得失去了理智,竟然对李管家下达了如此蛮横的命令。
“啊?这……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