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軻顫抖著手將那殺手扒了個精光,本只想借他衣物一用,卻未曾想還在袖口處摸出來一個火摺子!她快歸攏了些樹皮枝杈,以一縷布料為引,勉強點燃出一個火堆。
她將扒下的衣物平鋪在地上,輕手輕腳橫抱起拓跋禹小心翼翼讓他躺於此處,然後只著褻衣將他摟在自己懷中——即使被他冰雕似的體溫凍得渾身一個哆嗦,孟君軻卻仍然執拗地貼緊他全身,還用自己脫下來的外衫覆於兩人身上。
如此過了半刻鐘,拓跋禹體溫依舊沒有回暖的跡象,孟君軻咬牙拉起他的手掌探入自己溫度最高的胸口取暖,又將臉埋在他的左胸處,靜靜聽著他的心跳,同時也用側臉溫暖著這處迸發渾身血液的地方。
不知是哪步起了作用,拓跋禹的體溫逐漸有回暖的跡象。聽著他微弱但不間歇的心跳,孟君軻精神逐漸鬆懈,竟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噼里啪啦的火堆不斷跳躍,焰苗越來越小,直到只剩下星星點點的紅色,不知不覺又到了夜晚——深夜冷寒,拓跋禹能否挨過這個夜晚都是個未知數。
許是外部溫度驟降,手掌的暖融與腳底的寒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拓跋禹竟掙扎著睜開了眼。
逐漸適應黑暗後,借著火堆最後一絲光亮,他終於看清了面前之人,同時也意識到兩人身軀相覆、髮絲纏繞,而自己手下則是溫暖柔和的玉肌——拓跋禹瞳孔驟縮,第一反應不是羞赧,而是抗拒與恐懼!
望著她微微敞開的領口與幾乎白到發光的肌膚,他應激到幾欲乾嘔,腦中翻江倒海亂成一團,幼時的噩夢控制不住一幅幅浮現。拼盡渾身力氣,他也只能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往後寸余,卻因力量不支再度昏了過去。
紛繁破碎的夢境扎得他渾身上下鮮血淋漓,他又一次回到了那個令人絕望的灰敗的冬季。
「啪!」一巴掌狠狠扇在稚嫩的幼童臉上,丹蔻長甲在他臉上劃下一道血肉模糊的痕跡。
「給我瞪大眼睛好好看著你那個賤人親娘!」北魏皇后命人狠狠桎梏住拓跋禹的頭顱一動不動只能朝著床榻的方向。
床上是幾具交纏的身體,明明是寒冬臘月,那幾人卻不知寒冷般裸露著身子。尤其是娘親,那個平日裡會溫柔摸他頭的娘親,此刻如同發情的野狗一樣,不知羞恥地痴纏著幾個低賤的馬夫,細膩的皮膚顫動,動作間宛若白浪滾滾。
「看清楚了沒有小野種!」皇后狂笑著,神情狀似癲狂,「一個南魏的狐狸精,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騷貨,憑什麼能生下男孩兒來搶我協兒的風頭!」
拓跋禹雙目赤紅,他很想大喊:不是這樣的!他娘親是這世上最知書達理的女子,她雖身負一半南魏的血脈,卻出生於北魏,是土生土長的北魏人。儘管自小受盡了冷眼,她也只會輕輕摸著他的頭教誨說北魏南魏的子民原先都是一家人,普通百姓之間本就該其樂融融而非被血海深仇桎梏。娘親也並非什麼狐狸精,分明是父王色丨欲昏心強迫了她!今日更是皇后強迫她吃下什麼奇怪的東西,娘親才會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可是拓跋禹喊不出來,他口中被塞著棉布,四肢被幾個做慣了粗活的婆子死死按住。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幼小的他顯得如此弱小無力。
那一刻,他竟無比希望父王醒來——即使父王從未善待過他們母子二人,但最起碼父王沒生病的時候,皇后不敢如此明目張胆地折辱他們!
半月前父王病倒,那時娘親甚至鬆了一口氣,因為她不用再費心去應付那個殘暴昏庸的君主。可誰也沒想到,大王這次竟病得如此重,十餘日都無法起身。
就在今日,皇后找來了巫蠱大人,他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意有所指大王此患乃是居心叵測的狐狸精招致,並且話里話外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暗示這些都是南魏的陰謀。
小小的拓跋禹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下一秒,娘親還是赤著身子被丟在雪地里。
皇后立於高台之上冷眼看著這個敵人,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來人,依照巫蠱大人所言之法,同類相殘方能解此禍亂!將籠門打開!」
裝著無數野狐的牢籠被徹底釋放,那些飢腸轆轆餓到眼睛發綠的狐狸如餓狼般撲向地上的女人,白玉般的肌膚幾乎在瞬間就被啃得鮮血淋淋。
拓跋禹在一旁目眥欲裂,也不知他如此小的年齡哪兒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幾個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瘋狂撲向自己娘親的方向。
他的指甲是昨日娘親剛剛給修剪過的,如今渾身上下最尖利的部位或許便是牙齒了。他死死護住娘親的頭顱,瘋狗一樣咬向周圈野狐的脖頸——但那些野狐餓得前胸貼後背,又哪裡會放過眼前這塊肥肉。
很快,拓跋禹的身上同樣變得血肉模糊。
掌事婆子硬著頭皮向皇后勸誡道:「那個狐狸精也就罷了,死不足惜。可二皇……」生怕「皇子」兩個字會刺激到皇后,她連忙避去隱晦道:「畢竟是大王的血脈,等大王身醒,怕是會怪罪。」
陰惻惻盯著掌事婆子看了半晌,皇后笑得瘮人:「說得對,那你去把他救回來。」
聞言,掌事婆子咬著牙,不顧多如蝗蟲的野狐撕咬,忍耐著渾身痛楚,上前一掌將拓跋禹劈暈——得罪了皇后日後或許會不好過,可他日皇帝若是發現皇室血脈遭此劫難卻無人忠心護主,那他們這些在場的賤奴怕是都會被立刻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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