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和致微微露出笑容,“怎么,息息不?信纪某吗?”
沈盈息看他的表情,好一副沉稳的模样。
她从善如流,放下手,诚恳地对纪大夫眨了眨眼道:“不?敢不?敢,只是纪神医能不?能多给几幅,我……”
“息息,这些?药需得现配,过了两日药效便不?好了。”纪和致沉着道,“这几趟恐是省不?得了,还得劳息息多见见纪某了。”
医师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盈息无法?,叹了口气,拎着药转身?,“好吧,免不?了就不?免了。我倒不?是不?耐烦跑这几趟,只是你太忙,我怕耽误你救世济民的大抱负。”
“济世救民?”青年的声音忽地低了几调,听着很是低沉。
沈盈息异怪纪和致这反问,正要掉头去看,身?侧紧接着便贴了一个高大身?影。
青年修长高挺的身?影落在自己的半身?上,沈盈息扭脸去看,瞧见纪和致一轮秀致绝伦的侧影。
纪大夫绯红的薄唇慢慢张启,似是勾起了一抹笑,又不?似寻常的温和笑意,只是因侧面看的,辨不?清那唇角的弧度究竟是何真意。
但青年磁性悦耳的嗓音还是如常:“息息这样说,便是吧。”
他不?再多说,转过脸对上少女的眼睛,微微一笑,“我昨夜才将这药收好,赶巧发现了一桩怪事,息息可想听吗?”
沈盈息跟着大夫的步子往外走,听他这样问,心下还思量着他刚才的不?对劲,回答得便不太认真:“无妨、无妨。”
纪和致唇边笑意弧度不?深不?浅,“这间耳室向来以供存储成药用?的,间或放些?杂物,却都?是些?不?值钱的,什么贼都?瞧不?上。可偏偏,就是这堆杂物里少了点东西。”
“啊……”沈盈息忽地省过来,她咳了咳,甚少见地有些?赧然,“是不?是少了两只瓢?”
“咦?”青年低低地笑了一声,但这笑声却像从暗夜里发出的,没有丝毫愉悦的意味,“是,息息不?妨再猜猜,这少的两只瓢我是如何寻见的?”
此时,他们已从耳室出来,眼见离石桌只几步远。
沈盈息和石桌旁的上官慜之对上目光,少年明显是在等待着她,漂亮的脸安安静静的,眼神又专注又认真。
“和致,我正说此事呢。”沈盈息看见上官慜之这幅乖巧小狗的模样,兀地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纪和致愈发难相?处了。
在他身?旁,总时不?时地感到压抑。
比起愈发深不?可测的纪和致,沈盈息现在是更喜欢上官慜之了。
上官慜之疯起来时,跟他相?处像和沙尘暴对峙,但他一服乖,又让人觉得来到了沙漠深处的绿洲。
而让这绿洲穿越沙尘暴的方法?很简单,给这少年一个拥抱、亦或一个吻,他就会奉出所?有甘霖,让人感受到他毁天灭地的爱意。
纪和致……纪和致愈发难以揣测。
他就是一口静水深潭,向他解渴,却要谨防静水之下蓄势汹涌的暗流,它?们不?知何时就会将渴旅吞噬个肉骨分离。
来自纪和致身?上的危险感愈重,沈盈息就愈怀疑和他的初见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