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怎么讨好爸爸,都比不上妈妈一句话能让爸爸开心。所以她只要让妈妈高兴,爸爸就不会讨厌她了。
禹澄澄看向洪雪期待的双眼,小嘴捂着嘴巴,噗嗤笑起来:“妈妈偷偷和吴阿姨一起玩,爸爸就不会知道啦。”
就像妈妈不许她吃棒棒糖,她找管家叔叔偷偷要糖来吃,管家叔叔要她保密,不能告诉妈妈,不然以后就没糖吃了。
这个她懂,这是她和妈妈的小秘密。
洪雪松了口气,伸出小手指和女儿拉钩:“那我们来打个赌,待会儿见到吴阿姨,澄澄就装作没见过她,你要是能坚持五分钟,妈妈就亲手给你做小蛋糕。”
“好耶,澄澄要吃妈妈做的小蛋糕。”禹澄澄听到打赌就来劲了,每次她赢了,妈妈都会夸她好厉害。不像上回玩棒球游戏,即使她赢了,妈妈也会哭得很伤心。
管家递给洪雪那封介绍信,简单说起吴静的工作经历。
洪雪母女俩都像从没见过吴静,客套地跟她聊几句,特别是禹澄澄,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东张西望,就是不看吴静,脸上写满了“我不认识你”。
吴静想到洪雪可能交代过女儿,抿起嘴唇忍住笑,温和的眼神涌动着柔情。
她从暗无天日的地狱爬回人间,历尽风雨,脱胎换骨,褪去满身尘埃来到天壤之别的新世界。
这座华美富丽却又布满疮痍的孤独城堡,从她涉足其中,今后将不再是禁锢她们的冰冷牢笼。
她以血肉为墙,死都不让宋铁军靠近女儿,以筋骨为盾,保护同伴不再遭受暴力伤害。
吴静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有问必答,自信从容,表现出极佳的专业素养。
不出管家预料,洪雪当场聘用她做禹澄澄的保姆,吴静礼貌地躬身行礼:“夫人,很荣幸能为您工作,以后敬请关照。”
时隔数月,家里来了位新保姆,管家等禹明辉傍晚回家,一字不落地报告洪雪面试吴静的全过程。
禹明辉将公文包递给管家,边解袖扣边走向玄关,挑眉看向亮起灯光的客厅。
透过落地玻璃窗,他看到那个陌生的女人跪在地毯上陪禹澄澄玩皮球,两人看上去很熟悉,倒不像是初次见面。
管家将公文包送进去,拿出拖鞋给男主人换上。
洪雪系着围裙从餐厅走出来,笑着对禹明辉说:“晚上吃火锅好不好?”
她除了会做儿童餐,厨艺的最高水平就是煮火锅,而且是在她心情好的时候。
“那我今晚有口福了。”禹明辉上前抱住妻子,旁若无人地吻了下她额头。
洪雪故作羞赧地推开他,介绍道:“这位是澄澄的新保姆,吴静,晚上一起吃火锅吧,尝尝我的手艺。”
禹明辉像是刚发现迎上前来的吴静,客气却疏离地点了下头。
吴静感谢洪雪的邀请,却没有当真坐上餐桌。她就像是一件用餐工具,尽职尽责地给孩子喂饭,洪雪也没有刻意照顾她。
饭后,禹明辉走到庭院抽了一支烟,转身回去的时候,看到候在门外的吴静。
她不像其他保姆叫他“禹先生”,而是毕恭毕敬地称呼他“禹总”,手心朝上接住他刚掐灭的烟蒂,面不改色地攥进了手里。
洪雪挽着禹明辉手臂上了楼,回到卧室佯作无意地问他:“老公,你看新来的保姆怎么样?我想让她住在家里,全天照顾澄澄。”
禹明辉想起那女人寡淡的脸庞,在他面前卑微的模样像一条忠诚的看门狗。
“你这次挑的人不错,就她吧。”
夜半无声,吴静在保姆房住下来,她望着窗外暖橘色的庭院灯,耳边回响洪雪叮嘱她的那句话。
“你要记住,禹明辉是这个家唯一的主人,他对你是否信任,取决于你对我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