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床前,谢真真看了一眼手表,三点半钟。
她拍了拍谢妙妙:“今晚去澡堂洗澡吗?一块去。”
“洗呀,当然要洗澡。”
“四点半左右去洗澡堂,我先睡会儿,到时叫醒我。”
“嗯,你睡吧,我已经睡过了。”
谢真真放下形同虚设的透明蚊帐,用晾衣夹从里面夹着。
躺下,闭上眼睛。
蚊帐外面的声音实在太嘈杂了,似乎还有争吵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就叫人多嘴杂吗?像个菜市场一样,闹哄哄!
书上不知谁说过的,面对纷纷扰扰的世界,不是世界适应我,而是我要适应这个世界!
既来之,则安之吧!
管不了别人,还管不了自己吗?
头晕沉沉的,天塌下来,别人顶着吧,谢真真我只想睡个好觉!
谢真真只好亮出自家法宝:深度呼吸!
双手叠在一起,覆盖肚脐,专注自己的呼吸,屏蔽世间万物的干扰。
缓慢鼻子吸气,臆念走起。
气流像初升的红日,羞嗒嗒地,一步三摇,扭着屁股,照耀鼻子,撒向咽喉,抚摸胸腔,温暖腹底,悠长的气息撑起肚,顶起双掌,双手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太阳的温柔。
憋气,撑住,保持足够长的时间,直到忍无可忍。
嘴唇撅起,留出小口,气若游丝。
腹底之气像一缕青烟,向上升起,青烟扶摇直上,穿过腹部,漫经胸腔,踱步咽喉,像鱼儿一般游出水面,冲向广袤无垠的天际。
双手随着肚皮向下,凹向后背,前胸贴后背,憋气,撑住,坚持,直到忍无可忍。
再次吸气,呼气,周而复始。
谢真真在呼与吸之间,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像是一支随风而飞的风筝,又像是躺在一片青青的草地上,青草绵绵的,软软的,青草香味扑鼻而来。
蓝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潺潺的小溪从身边流过,叫不出来的野花,争相开放。
远处,一白一黄两只小牛犊在吃着甘蔗叶,时而抬头“哞——哞——”地叫着,似乎在呼唤他们的小主人。
哦,是小白和小黄,他们在蹭爸爸的双臂,寻问爸爸:真真姐姐去哪里了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真真感觉到有人在推她。
“真真,起床啦!去冲澡啦!”
谢真真睁开眼睛,哦,是妙妙!想起了约定好的一起去澡堂。
谢真真下了地,从床底拉出水桶。还好,睡前已经把衣服、洗衣液、洗头水都准备好了,现在穿上拖鞋就可以走了。
“我已经把晚饭帮你买回来了,刚才我跟陈念红她们一起去的食堂,见你正睡着,就没有叫醒你,顺便帮你买了一份,跟我一样的饭菜,一毛五的饭,二毛钱的菜。
“合不合你的味蕾,就不知道了哈,你将就。”
“哦,谢谢!十分感谢!”真真从箱子里抽出三毛五分的饭票,还给了谢妙妙。
谢真真有点小感动,开学第一天,就得到了初次见面的同学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