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执生靠着后面的沙,慢条斯理地回消息,像是想起来什么,问:“陈之晴和你联系过吗?”
喻理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她估计想和你聊聊剧本的事,问我要微信。”季执生望着她,“我把你推她?”
刚通过好友申请,陈之晴便兴冲冲地来好几条消息,问喻理关于剧本的想法,看样子还会改剧本。
其实喻理不觉得青春疼痛文学容易拿奖,很难有深度,容易出烂片。
她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坦然地告诉陈之晴自己的想法,希望她能悬崖勒马,靠青春疼痛文学去国际拿奖几乎是天方夜谭。
如果是在国内,改改剧情包装一下还能血赚一笔。
陈之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消息,执着地想要知道一些细节,喻理叹了口气,告诉她这两天会把文字稿整理出来给她。
喻理把纪录片调回自己呆那会儿的进度,想起来自己亲友的故事,倏地看向了季执生。
“嗯?怎么了?”
“与其拍我的故事,其实,拍我朋友的故事在国内可能更有意义。”
那是喻理在半休学状态时在游戏里认识的女生,很多时候喻理情绪不稳定、失眠,都是覃愿音陪着她。
那也是个很俗套的故事,网恋、奔现、分手。
覃愿音的一年,另一个女孩的两年,在被冷暴力后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
“你想做就做。”季执生轻笑。
最近几年禁燃的条令松了些,京城的某些特定区域在一些节日时会有大型烟花展,大部分都是高圈层的消遣,只有除夕夜的烟火会是官方的。
一般大家都看转播,而季执生带喻理去的,是VIp看台。
这是喻理第一次在京城过年。
十一点半,看台区走廊上的服务人员逐渐忙了起来,隔间也6续亮起了灯。
喻理坐在隔间的沙上,听着季执生低声嘱咐着服务员需要的饮品,那种不切实际的虚无感再一次扑面而来。
“原本是要去清北做交换生的,但你在a大,所以把名额给别人了。”季执生淡声道,“接下来一年,我们就是校友了。”
喻理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是:你别太离谱。
“季家现在不管你了吗?”喻理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的一侧,屏幕亮了又灭。
“他们管我够多了。”
今天晚上天上无云,细碎的星光看的清晰。看在落地窗边,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十二点整,烟花被点燃。
第一簇烟火在如陈墨般的天空中绽放的时候,喻理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其实去哪里做交换生都一样,看不看烟花也无所谓,但如果身边那个人是你的话,怎么样都好。”
“以后的每个除夕我都想陪你守岁。喻理,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喻理一回头就撞进了季执生的眸中。
璀璨的烟火倒映在他的眼睛里,逐渐与三年前摩天轮上的那道身影重合。
而季执生就看见他的神明很轻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