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离开人才市场的。
在得知父亲危在旦夕,永远也不会醒来的这一消息之后,我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只记得第一次见到父亲时,他温暖的笑脸,记得他每一次给我买糖葫芦时的样子,记得这二十多年来他给予我的,无微不至的爱……
可我却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我没有办法,我甚至连见他一面都做不到。
一想到此生可能再也见不到父亲,我的泪水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最近几天我刻意逃避,不去想父亲住院的事,我以为凭借许家权势地位,父亲或许早就平安无事了。
而醒来以后的父亲也许并不愿意见到我,我不出现,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
“锦欢。”
齐晏摩挲着我的脸。我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齐晏,我爸爸,真的再也……”后面的话我再也说不下去,哽咽着被齐晏揽入怀里,呜咽出声。
这个认识几天的男人,此时俨然已经成为了我的依靠,
齐晏的大手贴在我的脑后,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我可以听到齐晏强有力的心跳声,这声音莫名的给予了我力量。
“我想去看看他,哪怕他打我骂我也好,只要他能醒过来……”
嘴上这么说着,可是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浸透了齐晏的衣服。
“好,我带你去。”
……
“爸,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欢欢啊。”
因为呼吸和身体机能的运转几乎全部靠仪器,父亲的身体上插满了管子。
泪水一再让我双眼模糊,我无法把眼前的这个人和我记忆中的父亲联系在一起。
“你来干什么?”
我趴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泪流满面,一声略显尖锐的女声刺激着我的耳膜。
姜芬踩着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击出一连串急促的咔哒声。她的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是叶青青。
“丧门星,你怎么脸来,如果不是你,镇山怎么可能躺在这里?”
说着,姜芬恶狠狠的推开我,我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撞到了身后的墙面上,手肘吃力,顿时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呸,贱人,跟你妈一样会演戏的野种,你装这柔弱的样子给哪个男人看?”
姜芬似乎还不解气,上前一步,啐了一口,恶狠狠捏着我的脸,精心修过的指甲深深陷入我的脸颊。
我被迫和姜芬对视,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姜芬对我的恨意如此深。因为我清晰的看到,姜芬看到我痛苦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兴奋。
是啊,父亲一直对我得生母念念不忘,即便我是私生女儿,即便我是父亲不光彩的见证,这二十多年来,父亲却最疼我。
这何尝与我得母亲没有关系呢?姜芬看在眼里,却还要日日假装对我好,她对我的恨意,恐怕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叶青青在姜芬身后环胸而立,欣赏着我此刻的狼狈。
我奋力挣扎,一条胳膊却又酸又麻,使不上力气,和姜芬比起来总归是落了下风。
周围的人也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青青,怎么跑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