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旬听见来电人的备注,伸出手戳了接听,顺带戳了外放。
“哥,你下班了吗!”轻快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齐元霜听了一耳朵,很年轻的声音。
“你是‘囡囡’?”陈方旬眼神认真地盯着手机,但拒绝开口,齐元霜只好代替他开口回话。
对面的女声有些慌乱:“你是谁?我哥人呢?”
齐元霜瞥了眼陈方旬:“我是方旬的朋友,我叫齐元霜。”
女声小心翼翼问道:“那个……是正经朋友吗?”
齐元霜心说这姑娘挺不按套路出牌的,还是回道:“是正经朋友,你可以放心。你是方旬的妹妹吗?”
“啊,我是他妹妹陈雅瑛。我哥他现在怎么了?”陈雅瑛担忧道,齐元霜还没开口,就听陈方旬突然喊道:“囡囡?”
听筒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陈雅瑛惊恐喊道:“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齐元霜奇妙地看着陈方旬,有些惊奇道:“妹妹,你这都能听出来?”
陈雅瑛说:“我上小学他就不这么喊我了,小名也不会喊,都是直接喊大名的,会这么叫肯定应酬喝醉了。”
齐元霜又看了眼陈方旬给妹妹的备注,决定不拆穿陈方旬那内敛细腻的心思。
“那个,我哥酒品还是很好的,就是可能话会变得很多,然后会重复一些他的日常习惯,元霜哥,要麻烦你稍微照顾他一下了。”陈雅瑛宿舍落锁,人没法出校,再担心兄长,还是只能拜托齐元霜多看看。
“没事儿,都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齐元霜回答,收获陈雅瑛一声疑惑的“啊”后,又道:“你哥酒品的确好,但话不多,挺安静的。”
还没等他说完,陈方旬就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对着手机道:“囡囡,你放学没有?要不要哥哥去接你?”
陈雅瑛无奈道:“没放学呢,放学了我会在学校门口等哥的,不和陌生人说话,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随便跟陌生人走,不和陈世鹏走,哥如果来迟了,就坐在安保室乖乖写作业,乖乖等哥来接我。”
她说得很流畅,活像背过千万次,中间不带半点卡顿。陈方旬很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药带在身上吗?不能忘记带了,身体不好不要随便乱跑乱跳,跟着他们瞎胡闹对身体负担很大的知不知道?”
陈雅瑛又应道:“知道的,我好好吃药了,没有和他们瞎胡闹,每天坐在那里看书,很听话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的。”
齐元霜总算知道陈雅瑛口中的话多是什么概念了,陈方旬像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从陈雅瑛的出生开始讲,到换尿布泡奶粉学校读书宿舍关系,对着陈雅瑛一通唠叨:“学校里有没有人欺负你?有人欺负你要和哥讲,哥带人把他们打了……”
他靠在沙上,拿着手机的手随意搭在大腿上,那身板正的坐姿逐渐被闲适取代,左臂的伤疤狰狞恐怖,很有“大哥”的风范。
陈雅瑛有话必应:“哥,法治社会,不能随便打人的。”
她年纪小的时候真的很害怕她未成年的哥哥在扫黑除恶的名单里。
陈方旬语气很是漫不经心,说的话又是没停歇的操心:“女孩子要好好读书……不准在学校里谈恋爱,谁敢和你表白,我把他腿打断,哥把你拉扯大不是让那群狗东西和你表白的……”
齐元霜小声问他:“哥,这个是不是管的有点太严了?”
怎么连表白都不行。
陈方旬睨了一眼,严肃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陈雅瑛:“……哥,你把自己骂进去了。”
齐元霜也在挨骂行列,坐在陈方旬旁边笑到全身颤,险些笑到沙底下,几乎是边笑边问陈雅瑛:“妹、妹妹,你哥、你哥这么唠叨吗?”
陈雅瑛很无奈,她今年十九了,在她哥眼里还是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婴孩:“我哥他比我大十二岁嘛,我又是他带大的,他以前出去打工,我就在他背上待着,对我就稍微那么唠叨了一点。”
“而且他平时不和我说这些的。”她又说。
齐元霜听她这么说,就知道陈方旬几乎把陈雅瑛当女儿养,身上那些过重的责任感似乎也能找到来由。
他支着脸,转头看和陈雅瑛碎碎念的陈方旬,又问道:“妹妹,你哥会重复的生活习惯是什么?”
现在就看到话多,生活习惯这个还没看见。
陈雅瑛很犹豫,支支吾吾很久,才概括了一下:“打扫卫生而已,他是处女座,有点洁癖,你可以不用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