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拥有了新的眼镜,据说是程巍的父母亲自给他配的,还是黑框,但是之前的那副沉闷,这副却精巧,书呆子气息也跟着淡化了许多。
“我是怕你因为这件事受影响。”
许澍却问,“老师,陶乐乐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班主任实话实说,“他父母说要给他请个长假,具体多久都没说。”
许澍点了点头,再次谢绝了班主任的好意,对于程巍究竟是给了个什么样的处分许澍也已经不在意了,连陶乐乐都失踪了,还在意程巍有个屁用。
或许没有了陶乐乐还要更好一些,最起码许澍可以更加专心致志的学习,就这么埋头苦学了两天,许澍仿佛要被学习吸干了精气,回到宿舍看到陶乐乐的被褥和衣物,忍不住又在心里骂,就算是真不上了,最起码也得回来把这堆破烂拿走。
一直到第十天,许澍认为陶乐乐不会再回来了。
他在休息日出去了一趟,原本只是想出去透透风,可是透着透着就透上了一辆公交车,这辆车开往郊区,陶乐乐家的方向。
手机握在手心攥出了水,真是很无奈,这手机也和陶乐乐有关,并且刚给他拨过电话,只是没有拨通。许澍现在已经不再去思考和陶乐乐究竟是什么样的朋友关系,没有必要,他已经够烦,并且很少这么烦,这些烦恼来自于陶乐乐,又令他感觉更加没有必要,简直想要和他有个了结。
【作者有话说】
后天更宝贝们
我以前还没发现,你喜欢他吧?
大夏天的,晚上也很闷热,刚下车许澍就出了一身的汗,他鬼鬼祟祟地,跟着前面那户人家溜进了陶乐乐的小区,他这小区僻静,又灯光幽暗,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到好长一条。
陶乐乐家是在小区最后面的别墅区,别墅区好似森林,踏过去幽深茂密,许澍躲在丛林里,远远的眺望。
他没一会儿就被咬了几个蚊子包,但他依旧是站着不动,直到陶乐乐的房间亮了灯。
他那屋子拉着窗帘,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许澍确定那个人就是陶乐乐,原来还没死。
他死死地盯着那扇窗,并没有贸然跑去敲门的冲动,他只想看看陶乐乐是不是还活着,如今看到了,似乎也可以回去了。
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愤怒,简直想从脚下捡起块石头砸烂那扇玻璃,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刚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就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搭上了他的肩。
许澍不怕鬼,却有些怕这个时候平白无故冒出来的人类,不会是陶乐乐,他转身看到了一张隐藏在昏暗灯光下的脸,有种棱角太过分明的阴森。
平白无故的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和刚刚的热汗混迹在一起,许澍简直感觉到了冷热交加,其实是程巍,他阴森森地问,“来找陶乐乐?”
他一向不会连名带姓的称呼陶乐乐,许澍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事实就摆在这里,他也没有回答的必要。
“你不敢进去?”程巍又问。
许澍不吭声,程巍便冷笑一声,“你心虚什么,那天不是挺能说的吗?”
“你为什么不进去?”许澍反问。
“他不见我。”程巍向前跨了一步,“我以前还没发现……”
他话说到半截,将许澍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喜欢他吧?”
汗水更多的冒了出来,反应到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程巍“嗤”了一声,“怂货。”
“陶乐乐是我朋友。”
程巍如同没有听到,“你跟他玩了这么久,应该知道的吧,他是直男。”
原来你也知道……许澍在想,这地方隐蔽,或许他可以偷着把程巍揍上一顿。
“趁早死心吧。”程巍嘴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他铁直,你掰不弯他的。”
许澍依旧是不说话,但是拳头却是已经蠢蠢欲动,程巍又嗤笑了一声,“你现在可是他的心头肉,但我劝你最好藏深一点,他最烦这个。,”
握住的拳头慢慢松开,许澍没有必要去反驳一个精神异常的疯子,他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最好,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他说他不打算上学了。”
看许澍不说话,程巍便又低骂一声,“我要去敲门试试,你跟我一起吗?”
等到许澍回过神来,他已经直愣愣地快要走到小区门口,至于程巍有没有敲门成功,那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因为没有门禁卡,他还没有办法立刻出去,看到脚下的碎石,许澍一脚踢了上去,他难得骂出了声,“妈的!”
月考成绩出来了,许澍这次并没有考得很好,班里第五,比起上一次总分低了将近五十分。
一方面的原因是卷子有点难,另一方面就是没有发挥好,考试当天头昏脑涨,甚至还有些心不在焉。
此时距离陶乐乐不来上课已经有了半个月之久,他当然不会把这些归咎于陶乐乐,陶乐乐还没有这般神通,但是许澍打算换座位了。
换座位一般发生在出成绩之后的第二天,许澍有暗自锁定想要换的位置,其实也只是锁定了一个同桌,他要坐在班级第二名的身边,那人少言寡语,只知道学习,跟他坐在一起应该会更加心无旁骛一些。
他甚至已经提前归拢好了书本,把它们摞成一个好搬离的状态,他也已经懒得再去打量陶乐乐的书桌,甚至他那桌面都已经结了一层不薄的灰尘,许澍也不愿意替他擦一下。
第二天早读,许澍照例是背书,背诵那些十分难嚼的文言文,背着背着就有点瞌睡,他很少瞌睡,可能是因为昨晚失眠的缘故,他其实也很少失眠,这个坏毛病是这段时间才沾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