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还是不大适应亲自对他下手。
只是他这话问的,也让我更加确信,他是在变相地承认对我及我妈的所做所为。
可又为什么要这样说?
是发现对我太狠了,心里愧疚了?
不可能,只不过就如他说的,我业务能力强,是个抢手货。
我们之间的矛盾与仇恨,虽然明显,却在暗中较劲,因为我们都心知肚明。
簪子虽小,却是细长,当时因为太过气愤,用的力也是很大,直接一下捅到底了。
看他这伤,肯定是感染了,不然不会快半个月了还没出院。
虽然小小一块,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伤有多深。
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我,但是,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别人对我狠,对我毒的时候,何时想过我的感受?
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这么想着,倒是更加心安理得起来。
全部弄完,我发现我的手心,居然出了细汗。
收拾残留的时候,我不小心打翻了刚才上药的药水。
瞧我这手拙的……
而好巧不巧,瓶口正好对着顾容的胸口,我没端稳,直接泼在上面。
此时无关躺着的人是谁,心里就觉得,呀,都弄脏了。
放下盘子,赶紧拿干净的纸帮他擦。
而顾容也适时坐起来,避免将液体再流到床单上。
一阵手忙脚乱,我心里一片烦躁。
褐色的液体,还是弄到床上了。
“别擦了。”
顾容轻轻握着我的手,不再让我擦:“等下换一套就行了。”
嗯,不管衣服还是床单,都是要换了。
想到换,我赶紧跟他说:“那你快起来,我把被子掀了,不然该弄到棉花上了。”
被单湿了没事,要是棉花湿了,难干不说,护士看了也会心里不舒服吧,无端给人家添了这么多麻烦。
还是大人呢,又不是小孩子。
“小心点。”
他脚没问题,就是肚子那里不能受力。
我完全不知道此刻我居然如此小心,事后想想,觉得自己有点神经病了。
他借着我的力量站起来,完全架在我的肩膀,跟着我一起把被单掀开。
还好,棉花没湿。
“哎……”
顾容突然坐下,我们的身高本就有悬殊,加上他又坐下,又是倒过来的悬殊,一个站一个坐,本就不协调,加上他胳膊还在我肩膀上,连着我被他带着往他那边去。
而且脚下不稳,一下向他靠过去。
一个病患,我能有多少力靠在他身上?
越是不想往他身上靠,脚下就越是站不稳。
如此之下,我心里顿时涌出对他烦躁的抱怨来。
为什么突然要坐下?就算支撑不住想坐下也得事先跟我说一声,好让我有个准备啊。
现在倒好,搞得我都要摔跤了。
我有些恼火地皱眉,扭过头愠怒地瞪着他。
可没想,他何时离得我这么近,居然鼻子碰到鼻子了?
我是吃惊将眼睛瞪到最大,而他则是眸色微眯。
忽见他黑眸一沉,脸微微侧到一边,嘴巴就噙住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