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小叶一拍手,“昨天是红烧肉、椒盐虾仁,糖醋排骨…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啊!”
“那又怎么了?”饥饿休眠了他的部分思考能力,谢州不想多烦这些有的没的,没好气的,“我不饿!”
“我瞧着像是有人吩咐下来的哦。”小叶绞尽脑汁地安慰着这尊快要升天的大佛,“节目组那么多人,口味都不一样,哪能顿顿饭菜都对你的胃口啊,我就觉着肯定是黎总交待过的。”
谢州愣了下,慢慢坐起来,“真的?”
“那肯定啊!”小叶看有戏,恋恋不舍地放下饭盒,“哥,你别辜负人家的关心嘛,你想想,最近又快到年中了,大老板一天得多忙啊!就这还要特意交待这边的伙食,你说说,人还能是什么意思?”
这样了解他口味的,除了小叶也就是观澜园的住家阿姨,前者没那么大的权限干涉节目组的菜单,这样说来,真是阿音交待过的?
小叶一瞧赌气的男人眼睛慢慢亮起来,上前两步把没吃过的那一盒放在茶几上,“哥,快吃点吧,指不定黎总还每天要追看的,你要是状态不好,光影那边难免又编出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惹得黎总不愉快。”
“她要追看?”谢州哼出个不满的鼻音,到底是把盒饭打开来嗅了嗅。
的确是按他的口味来的,谢州眼睛弯出些笑意,仍然嘴硬,“前几天我那么卖力呢,也没见着她有什么反应。”
“哥这就是你不对了。”小叶帮他敲开筷子递过去,“黎总最不喜欢什么你不知道?”
谢州怎么不知道?
黎音不喜欢他不认真对待工作,也不喜欢他不信任她。
可是…绪正和时越的那件事传了那么久,也没听谁出来否认一句。
见着热搜,她又不接电话。
当年薛越对她是怎么纠纠缠缠不肯放手的,谢州都看在眼里。
好不容易等到上位的一天,不可能再让那人有机可乘。
“要是你真的在录制的时候晕掉,耽误了放片进度,黎总该多生气啊!这跑来跑去的,本来就费力,你还不吃,出事那不是早晚的事儿。”
道理是这个道理,谢州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叹了声,捻了一筷子菜放在嘴巴,慢慢咀嚼。
这边还没劝完,忽然一阵呜呜哇哇的强噪音压着头顶由远而近,像是有直升机路过。
“说不定是黎总来了呢。”小叶开玩笑。
谢州没当回事,南陆岛经常有飞机运东西,来来去去的,哪里就是黎音来了。
她才不会来呢。
想起她骗他过到这里的事,谢州又愤愤地大吃一口。亏他还那么认真地做攻略,连她喜欢的道具都买好了。
结果一过来就是个晴天霹雳——是来录节目,而且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
当时就险些气晕过去。
现在随便发点饭盒又想打发他?哪有那么容易的!真是越想越气,谢州扒着扒着,一大盒都见了底。
“这就对了嘛。”劝这位吃饭真是比劝自家三岁侄儿还要费力,小叶苦口婆心,“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
谢州皱了皱眉,“好了,我要休息了,下午还有得累的。”
“那行,有事你喊我啊。”小叶把东西收了,端着空盒子刚一走到门口,“咔咔”两声锁响,门忽然从外头打开了。
“哟!颜助!”小叶喊了一声,才瞧着颜然后头站着的黎音。
热带季风气候温和宜人,是雾城夏日拍马不及的舒适,戴着渔夫帽和口罩的女人披着金色日光,神色和善友好,显然心情非常愉悦,“叶助理,忙着呢。”
她的目光落在小叶手上的饭盒,又看了里面沙发上故意背过去的那个身影一眼,笑道,“很珍惜粮食嘛。”
啊啊啊!整整两天的饿都白挨了!!
谢州气得肩膀直发抖,咬着牙望着窗子外面连绵的蓝色海浪,一言不发地揪住了手里的小毯子。
小叶看了这个场景惊得头皮发麻,好了,这下左右不是人了,昨天正是堂堂叶助报告上去说谢州不肯吃饭的,这下好不容易劝进去,大老板亲自来抓包。
现在说两盒都是他自己吃的还能挽救吗?
颜然笑道,“叶助,你来,我这儿有事儿找你呢。”
“诶诶,好的。”忧心忡忡地关上门,小叶瞅瞅附近,没有什么可疑身影,跟着颜然离开了居住区。
这间房间坐北朝南,侧面的落地玻璃窗正对着大海,采光和景色都不错。
沙发上那人还在气着,背脊挺得板直,大有黎音不说话就绝对不会主动开口的意思。
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后面那人只放下包包在桌上“咔哒”一声,然后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十几分钟,声音渐渐消失,谢州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没多久,那人踩着“哒哒”的声音越走越远,“咔咔”又一声门响过后,门“嘭”的一声又关上了。
她走了?!谢州霍然起身,很快转过来。
“喔。”黎音换上了较为休闲的白色吊带裙,渔夫帽和墨镜都拎在手里,幽静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他,“我以为沙发上摆的是大明星的雕像呢,原来是本人啊。”
“黎音!”谢州简直咬牙切齿,“你来干嘛?”
“不是你装绝食啊。”她顺手把墨镜和帽子搁在门口的台子上,冲那边一招手,轻声细语,“阿州,过来。”
谢州恨恨地瞪着她,非常唾弃自己心里莫名其妙开始攀升的酸涩与愉悦。
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她一招手就巴巴地过去,可更多的思念和怡然灌溉了每一个细胞,即将淹没自尊以及所有感知。
她都为他特意飞到南陆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