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年尽量让和茗冷静下来,“你先乖乖呆在医院别乱跑好不好,我马上就回去。”
掐断电话后,她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傅溪,“我要回深城,越快越好。”
傅溪也听到了她的电话内容,“好,我来安排。”
不知坐了多久的飞机,她和傅溪回到了深城。
到达医院时已是深夜。
她在四楼的手术室外见到了和茗。
和茗还穿着她宽松的家居服,没有她以往的精致样子。
她见到阮思年就像重新见到了主心骨,两只眼睛哭得红肿,阮思年抱着她安慰:“没事的,会没事的,6泽不会有事的。”
和茗抽噎着,“医生说6泽他……”
“他怎么了?”阮思年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儿。
“他很有可能抢救不回来……”
“他爸妈都来过了,阿姨晕过去了,叔叔现在在照顾她……”
阮思年紧紧抱着她,能说的只有相信6泽会没事。
当手术室的灯光落下,奇迹还是没有生,护士们推着蒙着白布的6泽出来。
和茗站起身直直看着那具了无生息的躯体,医生向他们表达遗憾宣布6泽的死讯。
“你骗人!”
和茗突然神情激动起来,她冲到推车前,被护士拦住了她要掀开的动作,“这根本不是6泽!你们骗我!”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眼中落下,和茗摇头否认:“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他怎么会死,他早上还在跟我说话……”
她执拗地不相信这具尸体是6泽,绵软无力地蹲下身抱住自己,嘴里还在嘟囔:“骗我,骗我……”
任谁都能看出,6泽的死对她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阮思年也为6泽的意外心痛,可她更担忧的是和茗。
傅溪适时上前扶住了她,在这时给了她一个依靠。
“节哀。”他说。
最残忍的劝慰莫过于节哀,一句节哀就要人接受永远失去某人,太霸道又太不讲道理。
阮思年上前,蹲下,抱住和茗,“想哭就哭吧。”
和茗埋在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6泽下葬那天,天气很好,连一片云都没有。
在为他默哀过后,众人逐渐散去,最后留下的只有和茗与她。
和茗静静伫立在这座崭新的墓碑前,她穿着黑色的端庄连衣裙。
阮思年站在她身后,陪着她送6泽最后一程。
和茗细软的话语响起,“我以前觉得,6泽他会永远陪着我,哪怕我结婚了,生孩子了,我身边还会有他……”
她平静了许多,慢慢接受了6泽死了这个事实。
阮思年感到压抑,为和茗还不知道6泽的心意而压抑,她也不能替6泽说出来,现在告诉和茗只会加剧她的悲伤。
和茗也许永远也不知道,在她的生命里有过一个如此深爱她的男人。
她转身,走到远处,给傅溪打去了电话。
“老师。”
阮思年看了一眼和茗,生命如此短暂又脆弱,容不得人有半点迟疑,轻易就成了遗憾。
她不想有遗憾。
她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傅溪,让我们珍惜当下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