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花月整张脸被布条裹着,做不出表情,声音却透着愉悦,这一路上,他真是遇到了太多的好人。
眼看时候不早,该是歇下了,青墨拉着风子云出去,风子云又交代了句,“睿儿说他能照顾你,夜间要起夜,要喝水,你都不要自己动手,以防牵动伤口。”转头又对君睿吩咐,“你自己的伤也要注意,有事就喊一声,我同你大伯就在隔壁。”
君睿脆生生地“嗯”了一声。
花月也点点头,“知道了,多谢前辈!”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风子云皱着眉回过头,盯着花月,直瞧的人发憷,“前……前辈?”花月不明白方才还和颜悦色的人,怎么忽然就变脸了。
“你叫我什么?”
“前辈?”有什么不对吗?
“你叫他大哥,叫我前辈!”风子云有些气急败坏了。
青墨抚着额要把人拉走,能别丢人吗!却是怎么拉也拉不动,风子云气呼呼地站在花月跟前,瞧着已经呆愣的花月命令道:“叫大嫂!”小五就是这么叫他的,他很受用。
“大,大嫂!”花月结结巴巴对着气势汹汹的风子云吶吶叫了一声,心忖:这在下面,是件这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得到了满意的称呼,风子云心满意足了转身,推门,神清气爽的出去了,被落下的青墨一脸黑线,留下句“好好休息”,也出去了。
留下君睿和花月两个大眼瞪小眼,君睿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他大伯娶了个怎么样的神经病啊,幸好除了一开始叫了两人“前辈”,后来还不曾单独称呼过风子云。
所以他应该叫什么?难不成要叫伯娘吗?
“小,小月哥哥。我明天是不是应该叫他伯娘?”君睿把疑问问出口。但是他发誓,他真的叫不出口。
花月摇摇头,“你还是先问问你大伯比较好!”
君睿深以为然,不再烦闷,决定明天先问问大伯再开口,免得“祸从口出”。
……
夜里,因为脸上的伤作痒,花月迟迟不能入睡,君睿以为花月是怕脸上的伤不能好,坐起身安慰道,“小月哥哥,你别担心,你的脸一定会好起来的。”
花月愣了愣,笑了,“如果小月哥哥不好看了,睿儿是不是就不喜欢小月哥哥了?”这也是人之常情,世人皆有爱美之心,何况君睿还是个孩子,自然是不喜欢人一脸伤疤的,只是还是不免隐隐有些失望。
君睿却是不假思索地摇头,“睿儿只是怕小月哥哥疼。”脸上那么深的伤口,小月哥哥一定很疼。
……
爹爹一定是又忘记吃药了
就在花月养伤的时候,雁石山已经被一支军队层层围住。
刚刚占领山头的飞云寨,灶头还没烧热,便全数被押解出去。不是没反抗的,只是被暴力镇压了。
飞云寨在青石山庄的庇护下,向来没失过手,可这次不一样,围剿他们的是凉州守军。上过战场的士兵同混吃等死的官兵还是有区别的,起码打人是真的疼。
飞云寨众人被一条麻绳捆到底,在面容严肃的士兵看守下一个接着一个被绳子牵着往外走。
陌白端坐在马背上,冷眼看着,这些人,可险些让王爷栽了跟头啊。“多谢方大人!”陌白拱手冲着身边一身银色铠甲的凉州节度使方权道谢。
陌白昨日星夜奔赴凉州,照着君无极的话讲了,又拿了圣旨佐证,方权二话不说,立刻点了五千精兵同陌白赶往雁石山,天色刚刚破晓,便将飞云寨的土匪从睡梦里拎起来了。
“分内之事,陌统领无须言谢,不知世子……同王爷可还安好?”面容刚毅的行伍中人,此刻脸上却是写满了担忧,陌白不解,未曾知晓王爷同这位方大人有私交啊?
“多谢方大人挂心,方才问过王爷身边的死士,王爷临时出了些事,先行下山了。”陌白没说君睿的事,毕竟他觉得这位同湘南王府毫无交集的方大人,应该只是客套一番。
方权却是放了心,“那这里便交给莫统领了,我即刻带人去青石山庄拿人!”其实他原本可以不管这桩闲事的,毕竟湘南王的名声着实不怎么好。
可湘南王府的世子却是那人的孩子,他不能袖手旁观的。他早有耳闻这些年君无极到哪儿都是带着这个孩子的。是对那人的歉疚吧。可晚了这么些年,再悔又有什么用呢,人都不在了!
方权收回了心思,同陌白拱手道别,勒了缰绳掉转马头,“驾~”凉州的精兵小跑起来跟上自家节度使大人。好几年没打仗了,抓个卖国贼也是不错的……
陌白目送着这位风风火火的方大人,直到人走远了才跳下马监督着剩下的士兵押解犯人。
飞云寨的人不少,清了小半个时辰才尽数拉走,只是陌白在队伍的最后,瞅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事发突然,花月把林小山栓在猪圈旁边,这一日一夜下来,人已经臭气熏天了,被拴在绳子的末端,眼神涣散,像个尸体一样,陌白也没管他,反正这根绳子上的,都要被以叛国罪论处的。
青石山庄。
贾仁义刚刚因为侍从来报,未寻到湘南王踪迹而大发雷霆,便又有侍从来报:他们被包围了。
……
小五已经昏迷了一整夜,小宝哭的累了,趴在床上,抱着小五的手臂睡着了。君无极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一夜过去,大夫换了一茬又一茬,却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到底怎么了!”君无极扯着大夫的衣襟,凶神恶煞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