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切竟是林舒做的么,沈珏下意识看向了林舒,后者的神情则是带了一点小得意,似乎正在等待着沈珏的夸奖。
司礼监掌印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一个阉人,远不及他能给沈将军提供的助力大。
“对了,言卿这次可有受伤啊?”皇上转过头,看向了走过来的言祁。
“臣无碍。”言祁只是简单地回答道。
“对了,此次事件的背后之人已经查清了,王海现在已经被押送至东厂,任言卿处置。”提到王海,皇上的语气冰冷得令人心寒。
“沈卿手上拿着的可是一只红色的狐貍?”下一刻,皇上便被沈珏手中之物所吸引。
还未待沈珏回答,她身边的林舒便已经开口,声音中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回陛下,沈将军手上拿着的正是本次秋猎的头彩,您瞧,还是活着的呢!”
到底是小孩心性,林舒此时已经在想皇上会给沈将军什么奖赏了。
闻言,皇上喜得直拍沈珏的肩膀,“朕一早便猜到能猎到此次秋猎头彩的会是沈卿,万万没想到的是你掉下悬崖后还能猎到这只红狐貍,甚至还是活捉,此次必须要重赏!”
大宋国秋猎的传统一向是在有人猎到头彩时就结束,皇上会为猎到头彩的人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既是为了嘉奖,同时也是为了庆祝秋天的到来。
以往的秋猎一般都需要五六天才能有人猎到头彩,但今年的秋猎因为有沈珏的加入,仅仅开始了两天,便举办了结束的宴会。虽说有些赶了,但是传统如此,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
宴会总体的布置和秋猎开始时的那场差不多,所以暂且按下不表。
与上次沈珏正坐在言祁对面不同,这次沈珏和他的座位微微错开,而巧合的是,林舒正好坐在言祁的后面。
舞女们婀娜舒展,水袖撩人,大家纷纷沉醉在这曼妙的舞姿当中,心中止不住地在感叹。
“沈卿此次猎到了头彩,不知道想要什么赏赐啊?”皇上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高座之上传来,闻言,众人看向起身的沈珏,眼中满是羡慕。
“臣……”
沈珏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凌厉的声音打断,“陛下,臣有一事恳请陛下恩准。”
众人转头一看,那人正是林舒的父亲,也就是当朝御史,林言。
沈珏见林言起身,心中暗道不好,不会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吧……
“臣之子林舒品行端正,恳请陛下为他和沈将军赐婚。”
林言一向以心直口快出名,从不像别的大臣那样喜欢搞一些弯弯绕绕,因此这次请皇上赐婚也没有选择长篇大论,而是两句话就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高座之上的皇上顿时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看向沈珏,“沈卿知道这件事吗?”
沈珏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
皇上顿时来了劲,兴致勃勃地开口道,“林小公子呢?”
被点到的林舒起身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微臣倾心沈将军已久。”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便表明了林舒的态度。
舞女们舞姿依旧婀娜,只是此时已经无人继续欣赏,大家纷纷支棱起耳朵听着宴会上的动静。
从t林言开口请求皇上赐婚的那一刻起,言祁便已经低下了头,藏在衣袖之中的右手止不住地抚摸沈珏送给他的小猫木雕。听到林舒说他倾心沈珏已久时,他紧紧攥住了木雕,力气大得几乎要将木雕捏碎。
见事情变得有趣起来,皇帝脸上的笑意更浓,“林小公子已经表态,不知沈卿意下如何呢?”
沈珏行了一个礼道,“承蒙林公子错爱,臣惶恐不已。但依臣之见,恐怕臣与林公子并不合适。”
皇上细细端详了一会沈珏,冷不丁地问了一个问题,“沈卿可是有心上人了?”
骤然听到这话,沈珏下意识看向了言祁的方向。林舒见此,眯了眯眼,他敢笃定,言祁绝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反应。
毕竟被一个阉人喜欢,和喜欢一个阉人,还是后者更会让沈将军颜面尽失。而若他猜得不错,言祁最怕的就是沈珏被闲言碎语攻击。
果然如他所料,言祁仿若没有听到皇上的问话一般,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脸色。
沈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所求的,不过是言祁的一个眼神罢了。
“臣并未有心悦之人。”
高座之上的皇帝抚掌大笑,“既然如此,沈卿也不必继续拒绝了,林小公子容貌秀美,品行端正,你和他先互相了解一下,能成的话,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林舒最开始的目的便是这个,他早就知道皇上不可能直接给他和沈珏赐婚,但是他还是求着父亲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这个请求,为的就是能把对沈珏的爱慕过了明路。只有大家知道了沈珏的身旁有他这么一个追求者,其余怀着小心思的人才能自觉后退,当然,言祁也算一位。
对于言祁的存在,林舒并不担心,到现在他对言祁的评价仍然是不过一个阉人罢了。或者更直白些,一条只会垂尾乞怜的阉狗。
见事态已定,沈珏便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无法动摇皇上的决定,只好谢恩坐下。
接下来的宴会上,言祁提前离席,而沈珏则一直在喝着杯中的酒。
第二天。
沈安早早便起床在后院之中练武,汗一滴一滴地顺着她的脸颊淌下,但她却依旧一动不动地扎着马步。距离沈珏将沈安带回将军府已经接近月余,沈安也终于不似之前那般面黄肌瘦,小脸终于变得有些圆润,还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