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霆琛第一反应便是转身离开,给父亲留点颜面。可柳萍已经推门冲进去了,按下开关,客厅顿时灯火通明,把一对偷情野鸳鸯照得无处可遁。
豪门常见的戏码一身酒气的中年老男人和鲜嫩小女佣,在客厅的沙上就迫不及待了。小女佣尖叫一声,抱起衣服跑了。
柳萍冲她背影尖叫道“你被开除了滚”
沈国昌被灯光刺得眯了眼,烦道“看你这幅泼妇的样子,吵什么”
沈霆叫道“爸。”
沈国昌瞧见儿子,终于收敛了点,拿起衣服套上“霆琛啊,你怎么忽然回来了最近在新部门适应得怎么样得多跟老股东们联络交情,才能站稳脚跟。”
沈霆琛对这个没能力又爱摆架子的父亲实在尊重不起来,皱眉道“爸,您今天太过分了。”
柳萍听见儿子给自己撑腰,忍不住哭诉起来“他在外头玩就算了,居然在家里乱来,就不能给我留点脸”
沈国昌嘲道“我给你留脸你怎么不给我留点脸你看看你脸上是怎么回事弄成这样,过几天回老爷子那吃饭,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柳萍满脸都是抓痕。那刘雅婷下手刁钻,专门往她脸上招呼,身上更有许多看不见的伤。她受此大辱,沈国昌没有一句关心的话,张口就怪自己给他丢人。又想起刘雅婷有丈夫女儿护着,女婿出头,再对比自己儿子和丈夫的冷漠,简直是悲从中来,呜呜咽咽就哭了起来。
沈国昌见她哭了,更添厌烦“问你话呢,哭什么哭霆琛你来说,她这脸是怎么回事”
沈霆琛不想提今晚的事,转身去厨房倒水喝。
“怎么这么吵啊”沈佳宜穿着睡衣从楼梯上下来,满脸不耐烦。她在房间玩手机,早听见了楼下沈国昌和小女佣的动静,只是不想出来。
这会听见母亲大哭大闹,不得不出来了。
柳萍放下手,哭道“佳宜,妈妈今天吃了大亏了”
沈佳宜看见柳萍伤痕累累的脸,忙冲过来“妈怎么回事”
柳萍一边哭,一边把今天刘雅婷怎么打她,顾笙笙和沈妄又怎么欺负她的事说了,她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地念,不免又把沈霆琛的屈辱记忆重复了几遍,听得沈霆琛脑门上青筋突突直跳。
沈佳宜暴跳如雷“顾笙笙上次打了我,这次她妈又打我妈,我非要去划花她的脸”
“闭嘴”沈国昌怒吼,“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少去惹麻烦上次贪了顾笙笙的珠宝,害我被老爷子喊去骂了半天,现在耳朵还疼。”
柳萍怒道“那些东西你没要拿了多少去送你外头的狐狸精啊”
提起珠宝,沈佳宜更委屈了“爸,还回去的那些珠宝里可有我的,您得给我补上”
沈国昌怒吼“给你补上老爷子直接扣了我今年一半的分红,谁给我补上”
沈霆琛听见顾笙笙的名字,冲沈佳宜勾勾手指。沈佳宜跑到厨房里,把门关了,打开冰箱拿苏打水喝。
父母的吵闹声隔在外头,厨房里清净不少。兄妹俩习以为常地聊起天来“哥,你今晚怎么回来了不陪你那个小明星了”
沈霆琛反问“笙笙的珠宝是怎么回事”
沈佳宜转了转眼珠,伸手。沈霆琛把一张卡拍到她手里,沈佳宜立刻把事情倒了个干净。
当初为沈妄冲喜,沈老爷子正在病中,给了一大笔钱和珠宝,让柳萍全权操办聘礼。柳萍只拿劣质珠宝和自己母女的旧饰装了一盒子搪塞,好东西都自己留下了。
谁知沈妄前几天把珠宝全送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两个空箱子。沈妄的手段沈家人都见识过的,柳萍这几天火上房似的。当初留下的钱和珠宝,一半被沈国昌挥霍了,还有一些拿去送礼做人情了。柳萍掏空了自己和沈佳宜的珠宝匣,又逼着沈国昌挪了一大笔钱才把这窟窿填上,当真是赔了血本。
结果这事还是被沈老爷子知道了,又把沈国昌喊去狠狠骂了一顿。这几天,沈国昌和柳萍为了这事不知吵了多少回。
沈霆琛听得脑袋嗡嗡作响。母亲这小家子气的作派从来改不掉,如今还闹到顾笙笙眼前了。
走到客厅,柳萍和沈国昌还在吵。沈霆琛心烦意乱,拿起挂钩上的外套就走“我回我的公寓住。”
“哎,霆琛”柳萍收住泪跟到门廊上,拉着沈霆琛的手,“你最近不忙吧,皇甫家的独女从国外回来了,有时间安排你们见个面。”
沈国昌闻言,也跟了出来“皇甫家在南非又拍下一个钻石矿开采权,谁娶了他家的独女,啧啧。”
柳萍冷笑“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宁家和皇甫家的女婿,哪个高贵些。”
沈国昌跟被锥子扎了似的,脸色登时紫胀。
沈霆琛没注意到那些,青着脸道“皇甫家的女儿她从前倒追沈妄的事闹得满城皆知,我才不去捡这绿帽子戴”
沈霆琛扬长而去。他上车后,打开手机看了眼,都是些小明星和狐朋狗友的消息,顾云烟一个消息都没有来。他点进顾云烟的朋友圈,就看见了那张照片,心里顿时揪紧了。
云烟一个人被抛在街上,万一遇到危险不会的,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她肯定叫车回去了。
沈霆琛胡思乱想着,终于猛地调转车头,往来时的路飞驰而去。
过年前后,南国总是阴雨连绵,今日却是个大晴天。许久未见的阳光照得半山别墅群闪闪光,像错落在绿树中的昂贵模型,没有半点年味。
沈家别墅却是热热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