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双?……”顾环毓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上。
“嗯。”背她的人脚步不停,走得稳稳的。
“陆双,你多大呀?”
“十五。”
顾环毓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
“我记不得自己的年纪了。”她看着眼前不断经过的斑驳树影,脸微微红了,“……以后,我可以叫你双儿哥哥吗?”
背着她的脚步在这时停了一下。
沉默了好一会,没有等到回应。
“……嗯?”顾环毓疑惑,咬了咬唇,对自己的莽撞感到后悔,又隐隐有些失落。
脚步又开始迈起,这时传来陆双淡淡的声音。
“随你的便。”
那夜夫妇俩提心吊胆地在家里等,见天色不早两人还没回来,正想出去找,便见陆双背着顾环毓回了家。
陆双神色如常,倒是顾环毓面色苍白,腿上还被蛇咬了一口,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夫妇俩赶紧去找解药,陆双什么也没说,径自把顾环毓背进了屋,聂氏不放心地要追进去看看,被陆父一把拉住。
他下巴朝两人的方向抬了抬,一脸的了然于胸。
“让那小子去处理吧,我们两个就别添乱了。”
陆双将顾环毓背到屋里,将她扶坐在榻上。
柔怯的女郎受了惊吓,像一朵颤抖的娇花,似乎察觉到他要离开,手指下意识轻轻揪着他的袖子。
陆双顿了一顿。
他只着白色的中衣,冷峻的脸庞难得多了几丝儒雅,他的外衫被她紧紧裹着,愈发显得惶乱无依的美,她脸色苍白,看他的眼中有着羸弱的祈求。
陆双早已点上了烛火,烛光下的她苍白如纸,像是一副凝固的画卷,哀哀的声音透着软弱,“能不能……”
能不能,在这里陪着我。
但是她知道不能,她没有说下去。
她慢慢松开了他。
陆双静静看着她,然后起身离开,顾环毓一阵低落,在她的情绪还没有和缓之前,他又回来了,扔给了她一个药瓶。
“自己涂。”
药瓶精准地落到了顾环毓的罗裙上,她拿起药瓶,抬头去看陆双,他已经转过身,带上了门。
夜里无风,万籁寂静。
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显得有些醒目。
陆双坐在门槛,胳膊上的伤早就随意地上了药包扎了,此刻他坐在门外,脊背笔直,望着夜色中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