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玟是跟母亲吃了饭才回来的。“挺好的,您不用担心。”她回答,随手把包扔在沙发上,“精气神比我都好。”
管家在一旁笑了:“您别爱开玩笑。”
牧玟笑笑。这年头,没几个人会去逗她笑了。柳落掌管着几百万员工去留死活的人,身边本就没有亲近之人,即使有——
好吧,牧玟也不会有。
“牧徵墨呢?”她问。
“在屋里。”保姆回答。
牧玟洗手完擦手的动作一顿,眉眼里没掩住一丝惊讶:“这么乖?”
保姆笑笑:“那倒不是。今天一早起来吃个饭就走了,说是去滑雪。中午饭也没有回来吃……”
牧玟坐在餐桌前,抬头看着保姆。
“……太古里的前台给打电话,说牧小姐大过年的在商场里到处逛荡,几乎把每个店面都翻了一遍,又什么都不买。”
牧玟头大也不大了:“随她的便吧。叫人下来吃饭。”
除夕夜的晚饭,多少年如一日的,一条鱼,一只鸡,一煲汤,还有小菜。牧徵墨穿着那件pdd199元的白t一屁股坐在牧玟旁边,拿着筷子:“欢迎回家。”
牧玟听出语气里的不好:“不欢迎?”
牧徵墨耷拉着眼皮盯着她:“你自己看看几点了,谁家好人8点多才开始吃年夜饭?”
牧玟不接话:“公司忙。”
每次的借口都一样,牧徵墨已经懒得理她了。
她俩的生活关系就是这么微妙,至少现在不如以前来的舒爽了。牧徵墨自认自己不是一个拧巴的人,但牧玟好像出个国把自己脑子出坏了一样,回来之后本就不爱说话变成了连做事都一板一眼的风格。
难道英国佬都是这样?
一餐无事。管家象征性的把春节联欢晚会放开,牧徵墨自己回了房间,牧玟上楼去主人房洗澡。
锁了门,牧徵墨点开手机:“喂?”
“oe!”里面的声音很轻快,“buonpleanno(生日快乐)!”
“你和阿姨现在还在中国?”牧徵墨被她叫的心情好了些,坐在转椅上,“grazie(谢谢)!”
“没有,我和妈妈已经到佛罗伦萨了。”杜弗瑞声音快乐,“在家里。爸爸说今天要吃年夜饭,刚刚吃完,我忽然想到是你的生日。”
杜弗瑞作为中意混血,父亲是外资公司工作,常年乱飞;凯莉就带着有资格落户中国的杜弗瑞来到港城生活。
“你的意大利语很好噢!”杜弗瑞笑着夸赞道。
“nonriesadirenient&039;altrochegrazie,gito(除了谢谢我也说不了别的吧)”牧徵墨笑道,“那当然,我可是谁,一中王中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徵墨已经很久没有说意大利语了,流浪的日子随着记忆的沙子逐渐被风月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