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来的?”牧徵墨靠在烤箱旁,看着带着围裙挽起袖子准备做饭的牧玟,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你不是去巴黎了吗?”
“回来了。”
“昨天听广胜义说你还在开会。”牧徵墨很不信她的鬼话。
“忙完了。”牧玟把牛排肉重新切了一下,放在碗里,把洗好的秋葵和芹菜拿出来,起锅烧油,“不希望我回来?”
牧徵墨握着杯耳,指腹轻轻摩挲。“倒也不至于。”她平淡地说,“毕竟我不会做饭也不会打扫卫生,你在的话,生活质量会很好。”
抽油烟机开开,牧玟站在锅前,身边就是反身靠在橱前悠悠喝水的牧·监工·徵墨。肉香迸发,牧玟颇为熟练的翻炒两下,下了芹菜段,偏头看她。
牧徵墨吊着眼梢,颇为揶揄。
牧玟似乎有那么一秒顿了一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然后抬手,把一旁偷偷乐而放松警惕的某人揽过脖子。
牧徵墨就这么措不及防的被吻住,啧啧水声。
“嗯……嗯!”牧徵墨手里的水杯微晃,就立马被牧玟稳住手腕。这个吻并没有很强迫和持久,偷袭者浅尝辄止却又羞到了对方,一石二鸟。
“牧玟!!”
“嗯。”
“你≈ap;”
牧玟见好就收,又反身正正经经的炒菜。牧徵墨气急败坏的在旁边骂骂咧咧,却一点也攻击不到她——讨了自家猫儿的好,也得允许她炸炸毛。
牧徵墨骂完,转头就要离开。脚还没离开厨房,身后一直沉默认真炒菜的人忽然说:“帮我倒杯水。”
毫无求人办事的软气,倒是有种上班老板的命令。
牧徵墨站着没动。
“我渴了。”
牧徵墨从鼻子里吐出一口气,恶狠狠的转过身,看着双手沾着面粉和蛋液的牧玟,想说什么也说不了了,只能啧一声,给她去水龙头接水。
“不麻烦,”牧玟打断她,“你手上的就行。”
“……”
“拿上来点儿,我喝不到。”牧玟晾着手,很正经的跟她说。
牧徵墨磨磨后槽牙,把水杯端到她嘴边。牧玟就着她的目光,眼神也不离开,仰着下巴去够杯沿。水杯里的水并不多,但牧徵墨被她盯得心跳激增,怼的有些过于快,牧玟喉咙滚动的不及,嘴角就溢出几汩水流,淅淅沥沥的掉到下巴处。
牧玟就这么看着她,即使被喂的很不体面。
这一幕多么熟悉,早就和牧玟有过肌肤之亲的牧徵墨不可能不知道。记忆迭加,场景重合,夜色里的缱绻和躁动染上耳尖的红晕。
牧徵墨警铃大作,登时收了手。“别喝了!”她有些鲁莽的把杯子敲在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哪有你这么喝水的。”
牧玟倒是一点也不心虚:“哪有你这么喂水的?”
牧徵墨下意识反驳:“你!”
牧玟看着她,下巴上挂着的水都没擦,连着阿玛尼的褐色衬衫沾湿了的水渍,用一种坦然而理直气壮的态度,耸耸肩,甚至手里还握着用来蘸面粉和蛋液的秋葵。
牧徵墨转身就要走。
“牧徵墨,”身后的人叫住她,“不收拾一下自己搞得烂摊子吗?”
“收你个头!”牧徵墨表示再也不上她的当了,气鼓鼓的往自己工作室里走,“牧玟你就是给脸不要脸的臭流氓!”
某位被骂了不要脸的臭流氓的人士就这么目送着耳朵红温的牧徵墨离开,故作平淡的转过身继续做饭,却怎么也掩不住得逞般的笑意。
110
晚饭后,牧徵墨又钻回自己的工作室了。w刚刚成立不久,却因为是柳落旗下时尚行业而备受社会瞩目。同行竞争加上舆论引导下,牧徵墨当然压力大。
夜色凝在窗外,月影透过纱门,带着徐徐清风。女孩伏案,一手撑着额头,用一种嫌弃至极的神色看着笔下并不满意的手稿。
铅笔沙沙声响起,过了一会儿,就是撕纸声,揉成一个团,随意被扔在木地板上。
几声轻叩把她拉回现实。牧徵墨下意识偏头看门口,却发现没有人。
“这边……”发话者似乎目睹了她懵逼的样子,颇为无奈又忍着笑的说。
牧徵墨把头拧过另一边,才看见是窗户外的小阳台的欧式扶杆上,隐约蹲着一个人。第一反应确实害怕,可看着对方没有什么动作,她急急的呼了两口气:“春在空?”
“您要不过来和我说话?”女人的语气一副“你终于认出来了”的样子,“或者给我开个门?”
牧徵墨的心咽回肚子。“不了,我出去透透气。”她打开纱门和小阳台的吊灯,终于看清那人的模样:春在空双脚踮在约一巴掌的宽的栏杆上,双手扶在双腿间,以典型的亚洲蹲法颇为触目惊心的平衡在栏杆上。
“……”牧徵墨吓得都不敢靠近她,默默的靠在离她半米远的栏杆旁,悄悄往下瞅,“这里是三楼!”
别墅一楼还是加高层,位于三楼的工作室水平高度超过13米。看着黑夜里还带着墨镜,乐呵的不以为意的女人,牧徵墨只觉得她挺疯。
“是啊,”春在空转过头看她,“下回我得和牧总说说,门口的警卫换一批吧——一群饭桶。我从侧面篱笆那里翻过来,没有一个人觉得有问题。”
春在空毫无前兆的站起来,不等牧徵墨冷吸一口气,就如履平地的跳下来,好整以暇的拍拍裤子上的灰:“你要我查的东西,有消息。”
牧徵墨看着一串行云流水又胆战心惊的操作:“好,你说——不是你下回能不能不要做这么高难度又惊心的动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