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粟最終還是靠著軟磨硬泡和撒嬌放賴在慕雲生手底下摳出了一點錢,從自己未來的獎金扣除,來給陳元做路費。
她還沒拿到一分錢工資呢,反倒是先欠上慕雲生錢了,林粟恨得牙痒痒。
陳元本也堅決推辭不受,林粟咬了咬牙,叫她一定要拿著。
一個小姑娘孤苦伶仃地到異鄉,雖然慕雲生幫忙安排了一輛車,一路上也能有結海樓的人幫忙照看一下,但是自力更生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手上要是一點錢都沒有,那不才容易出事嗎?所以林粟雖然心在滴血,遞錢的動作卻是義無反顧。
陳元眼睛紅紅地接了錢,又抱著林粟大哭起來。
心地善良的衛風又看得熱淚盈眶,最後也給陳元塞了點。
林粟這下終於放下心,這些錢自然是不夠她生活一輩子的,但是足夠她在喜歡的地方安定下來,開始她自己的生活了。
「陳姑娘真不容易啊,還好樓主給安排了住宿的院落,還買了一幢書院,不然還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呢……」衛風抹著眼淚說道。
林粟:?
「老闆給小元安排過了?他為什麼沒有和我說?」林粟震驚。
「啊?你不知道嗎?我們都以為你已經知道了,還要堅持給陳姑娘塞錢,補貼她的生活費。」
衛凌也點點頭。
「那個……多給陳姑娘一點錢總是好的,陳姑娘也不容易不是……」衛風才明白過來林粟又被樓主給耍了,趕緊找補道。
林粟:……算了,反正是幫陳元。
她無精打采地回屋收拾行李——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幾件衣服都是結海樓發的,飾一件沒有,她也沒有錢,來齊州也沒時間買什麼特產,就那點零零散散的東西三兩下就包好了,接著就躺在床上發呆。
蛇骨和毒蠍已經先回去了,順風也押著那假貪狼先走了,衛風和衛凌還有不少收尾工作要做,沒空陪她出去逛街。
她再強調一遍,古代沒有手機的日子真是無聊得讓人發霉。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烙餅,聽見有人敲門,便悶悶地說了一句:「請進。」
慕雲生進門的時候便見林粟臉朝下趴著,整個人埋在被子裡,一副了無生氣的樣子。
他輕輕咳了一聲,林粟聽見聲音,懨懨地抬頭看他一眼,有氣無力地坐了起來:「老闆,什麼事?」
「你前幾日不是說來齊州城,想吃些好吃的?」慕雲生看著她,月光從他身後的門裡打進來,在地上留下一個畫框一般的剪影:「明日就要回去了,眼下集市剛上攤,可要出去逛逛?」
第17章簪發
林粟懷疑慕雲生被奪舍了。
慕雲生臉上戴著之前那副惡鬼面具,閒庭信步地走在集市上,林粟已經被眼前集市上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卻還是忍不住用懷疑的目光回頭去看慕雲生。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這可是慕雲生!殺人不眨眼的慕雲生!天下第一殺手樓的樓主慕雲生!
慕雲生約她出門逛街,這概率比她穿越的概率還要低吧?
「老闆,你怎麼想出來逛街了?」林粟警覺地問道:「你早上心情還不好呢,現在已經消化完全了?」
林粟嘴裡總能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詞和句子,令人匪夷所思的搭配,卻經常能組成他難以想像的含義,慕雲生一開始也疑惑過,如今已經習慣了。
「別妄自揣測。」
那就是任務告一段落,雖然不知道真正布下懸賞的人是誰,但總算能回結海樓了,慕雲生很高興?
也不對啊,早上他還一個人落寞地坐在窗前喝茶,她窮追猛打問了半晌他愣是一個字都不說,顯然不是能夠輕易消化的情緒;這任務完不成,便是一場持久拉鋸戰,她都嫌煩,慕雲生能高興才有鬼了,哪能有這麼好的興致出來逛街啊?
果然還是慕雲生被奪舍了吧!
慕雲生不知道她腦瓜子裡那麼複雜的彎彎繞繞,見林粟站在面前看著他,一臉狐疑地不說話,挑了挑眉道:「怎麼了,不想逛了嗎?那便回去。」
「誰說不想逛了?」林粟警覺地向後退了一步,生怕慕雲生下一秒就反悔拉她回客棧。
管他慕雲生是怎麼突然一時興起要來湊這種熱鬧呢?領導的心思誰猜得准?她能玩兒盡興了就算回本!
齊州城地處交通要塞,廣迎八方來賓,天南地北的商客皆有,這才有了這座熱熱鬧鬧的不夜城。
林粟小時候在鄉下外婆家趕過集,戲班子會搭上戲台唱個三天三夜,她每每能從外婆手裡討來兩個鋼鏰兒,去買一串棉花糖,然後聽著台上戲班子咿咿呀呀,時不時戲台外還傳來爆米花出爐的「嘭」一聲巨響。
如今目不暇接,有西域商人吹笛舞蛇,老叟扛著插滿糖葫蘆的杆兒走街串巷。林粟跑了兩步,一團焰火從她身側冒出,攔住她的去路,卻在眼底留下一片絢爛的焰火。
路兩邊都是小攤,上面擺的什麼都有,草編的螞蚱,木質的玩偶……林粟可惜地摸摸自己的錢袋,來結海樓一個月了,是沒餓著,但還是「兩袖清風」。
「老闆,」她湊到慕雲生身邊,可憐兮兮地說道,「我能不能再預支一點我的工資?」
「你給陳姑娘盤纏的時候就已經預支了不少了,你如今倒欠我三百金,就是把你放當鋪當了,也沒有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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