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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星星(第1页)

夜幕降临,华灯笼罩城市,馆内恢复冷清的气氛,百无聊赖地看着他送走最后的几位客人。

桌前的热水温了又凉,手机的电量也所剩无几,这时他才姗姗走到我身边坐下。解开领扣,麻利挽起袖子替我重新倒杯热水:“久等了,人太多。”

“没事。”

“这个地方你看怎么样?”

“很好,生意看着也挺好,空间也大。”

说完,我们都没有出声,四周一片安静。我看着馆外的路灯一语不,而蟋蟀不知道何为尴尬,在台阶角落活泼地唱着昆虫才懂的歌。

良久我转过头,现他明亮的双目一直注视着我,这视线令我有点不知所措。

“看我干什么?”

“就这些?”

“那还能说什么?书籍丰富?那不是图书馆应该做的吗?装修豪华?虽然这里装饰的不错,但应该不是豪华那种。”

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我拿起热水喝了一口缓解尴尬。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他这样说。

随后,我们又谈了很久,无非是怀念从前,现在如何如何一类的事。当他知道我辞职后,就问我要不要在这里做做,这里刚起步需要人,工资也不会少,我思索半天表示会考虑考虑。在我的身心放松下来后,他话锋一转。

“说实话,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原以为你不会理我。”他沉吟一会,似是斟酌语句,我见状忍不住道:“我都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婆婆妈妈的。”

“好吧。”见我都这么说了,他索性也放开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和好,你能原谅我吗?”

我摆了摆手,表示以前的事不用多说,这么多年过去,就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也没别的感受了,再一个当初也是他不告而别。

看他欲言又止似乎还没说完,我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见到安了。”

听到这话,我的心脏顿时一抽,而脸上的表情却不知如何控制,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记忆中一道身影慢慢显露,从刻意遗忘的角落中冉冉升起,直至心头。

……

是夜,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来到郊区的一处湖边,无数的涟漪从湖中心向外扩散推动落在水面的叶子,我抬头看到光芒璀璨的星星在缓慢移动,而后其中一颗最大的掉落。呼啸着,迅地从眼前经过砸入湖中,溅起巨浪。

无数水珠折射着星光,我看到那里隐隐组成一张面庞……

醒来后,我感到口干舌燥,从床头打开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走到阳台,望向天空,那里一片漆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泛着淡淡白边涌动着的黑云。

这里是安的故乡,在馆内他说碰到她时我兀的想到,我现在就站在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我会不会,也会碰到她呢?

一头漆黑的长,简单的妆容,在人群中总是不那么显眼。

无论何时,说话总是慢条斯理,情绪波动很大就会抿着嘴唇一语不。

我那时候就靠着栏杆这样想着,想着那个偶尔笑容明媚的少女,直至微风将我体温轻轻带走才回神,如同我们结束的那般仓促。

翌日清晨,我收拾行李搬到图书馆的附近,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将东西各归其位。简单的换洗衣服,杂货店买的洗漱用品,一本随身带着的书,几颗兜里翻出的硬糖,林林总总,所有的都摆好后我才出门随意闲逛。

思来想去,我决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具体多久视情况而定,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在我得到某种答案后。

我不知道内心是否有种渴望,期盼在某一个角落遇见她,或许有,也或许无。在不可名状的力量推动下,脚步一刻不曾停歇。从东到西,从北到南,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这样度过。

这样下去显而易见的是睡眠质量好了很多,天气不是很冷,只用盖个薄被就能安稳入眠。我习惯穿棉质短袖入睡,这个习惯一直持续了很多年。

小无赖在我来后便消失了几天,转而图书馆多了一个人替他招呼着。外观是一个身材不错的年轻男子,看谁都是带着微笑,我没有去接近,只有在互相都看到彼此时才礼貌打声招呼。

住的房子在一个小巷里,这个小巷是小无赖刚来思州时住过的地方,看得出关系的恢复让他很是开心,提前替我交了钱给房东。

令我想不到的是这里还藏有一个小小的酒馆,招牌就钉在门口的老槐树上。看得出这个招牌很有年头,布满了铁锈,看不清原来是什么,只在光滑的面上用粉笔写下“七格”两字,歪七扭八的,看了好一会才认出。

“进来喝点?”在我看着招牌时,从门里走出一个人,转过身去看时现是个戴眼镜的中老年大叔,摇着一把扇子一脸和善地问着我,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和当时住的酒店的前台一个味道,我花了几天才勉强可以听懂这里的方言。

真丢脸啊,我又想起了那段经历。她说的我听不懂,我说的她估计也听不懂,我们俩来来回回比划着手势,在别人异样的注视下掰扯了半天。

大叔简单穿着老头衫,短裤,胸前的凸起都看得一清二楚,放在公园你只会认为他是去下棋的。

“不了不了,我不太会喝酒。”

我慌忙拒绝,大叔只好作罢,只是告诉我想喝了就一定要来,为了避免纠缠连连应诺。随后几天我躲着老板走。

……

在某天晚上回家时,我从这里经过,顺势瞥见一张熟悉的脸,是那个替小无赖招呼图书馆生意的人。

我试图看得更清楚,可惜这张脸一闪而过,只有橙黄的灯光从里面传出门外,透着镶嵌在门上的玻璃照亮外面的台阶。

里面热热闹闹,时而有杯子碰壁的声音传出,每到夜里总会看到有三三两两的男女出入。

看不出他也喝酒啊,这样想着,我抬腿继续前进,没留神与一个人撞了满怀。

“你瞎啊?”我只来得及听到这一句话便被一把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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