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上一次对阵大获全胜的缘故,忍者十人众听说大军到来并不畏惧和慌乱,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雀跃。平川上五里距离对战马来说可谓瞬息即至,豹马示警五分钟后,骑兵扬起的烟尘已经扑面而来。虽然只有区区五十骑,但隆隆的蹄声抵近后却似惊雷般震耳欲聋,十人众里只有许扶摇和贞德是真正经历过军团大规模作战的,自然知道骑兵冲锋的可怖之处,其他人虽然对成规模的骑兵作战不甚了了,但直面如此冲势的敌人心下也是森然!众人皆蓄势待,各自手持武器围成一圈,将胧保护在内,警惕地盯着绕远奔行的骑兵队,准备大战一场。
然而骑兵抵近后,却并不起冲锋。只是围着众人转圈,马蹄激起的烟尘形成了一幕烟幕将众人圈禁于内。骑兵的接而不战让众忍者感到奇怪,平日喜读兵书研究战史的鹈殿丈助忽然低呼:“不好,这些骑兵是想拖住我们,他们后面必然还有援军!”
鹈殿丈助所以不虚,三百多混编井伊家赤备足轻队正沿着骑兵们激起的烟尘衔尾而来!但是敌军战术虽然被鹈殿丈助叫破,忍者们却没有破局的办法。这些骑兵只是围绕着众人百步开外策马,并不抵近攻击,许扶摇和夜叉丸、霞刑部等人尝试着冲向骑兵包围圈进行斩杀,但统并的骑马队将领指挥得当,并不给忍者们猎杀落单骑兵的机会。这些骑兵要么在忍者们冲向自己时策马奔向外围避开,要么利用马优势变化阵型形成小范围多对一的优势,让许扶摇等人的冲阵无功而返。
在这个时代的日本,骑兵作战并非是许扶摇想象的那样直接冲入敌阵撕开敌方步兵阵营,而是多为在步兵对决撕开地方阵营后,骑兵利用高机动性对敌人暴露出的薄弱地段进行冲击,或者在敌军溃败后开展追击扩大战果。和蒙古那种全军皆骑的战法不同,日本的骑兵部队起到的作用更多的是步兵战法的扩展和补充。即便是以骑兵闻名全日本的武田家,骑兵占其军队总数的比例也就在百分之十左右。
不得不说,井伊直孝是个优秀的骑兵大将。他此次对骑兵的运用就没有墨守成规地带待步兵和敌人正面作战,而是很好地挥了骑兵的机动性能,在这里骑兵起到的作用就是拖住这些忍者,给大队足轻的到来争取时间,否则如果按照常规步骑同步的行军方式,还没接近这些忍者,就被敌人化整为零逃之夭夭了。
五十骑兵和十名忍者的纠缠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骑兵队就远遁重新整队去了,而忍者随即现自己已经快被数百足轻团团围住了。
来不及再作拖延,甲贺弦之介随手西指,趁包围圈尚未合拢,号令众忍强行突围!
井伊家的足轻虽然精锐,但个体战力仍然被这群上忍碾压。双方甫一接触,足轻队就产生了大量的伤亡。这次敌军数量实在太多,忍者们再无留手,放手搏杀。
弦之介手持太刀,将胧牢牢护在身后。室贺豹马听音辨位,左劈右斩,足轻队难有抵其一合之兵。霞刑部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这会儿也手持一根临时削制的木棍横扫一片。鹈殿丈助身子似乎更加肥硕了,比平时胖了一圈,而身边足轻的刀枪招呼在这个胖子身上却无法刺入,每每被无形的力量弹开,最多带起一袭布片,胖子却乘机抢夺一柄打刀,随手挥砍就斩杀一名足轻,然后换刀或枪再度厮杀。许扶摇“蚁力”开启,紧紧守护着贞德,跟在弦之介后面,一边稳定地收割着轮回点数,一面分心照看着贞德和两个目标任务人物,不时偷偷一记“守护”播撒在他们身上。贞德很是享受这种厮杀,仿佛又回到了法兰西那片烽烟四起的土地上,不断进账的轮回点数也让她仿佛看到了伊甸世界那些琳琅满目的衣服饰。朱绢紧跟在胧的后面,并不贪恋厮杀,只是偶尔有两个不开眼的足轻冲到她跟前,立即被她用匕无情刺杀。夜叉丸和萤火的组合还是那样快地收割着生命,经过几天的休整,两人体力早已恢复,黑色的长索仿佛死神的镰刀飘忽不定,高效而稳定地带走足轻们的生命,萤火没有再使用“诱灵操虫”,小小的虫蚁在这种军中冲突中毫无用处,但她的两柄短刃也是收割生命的利器,只是杀人效率没有夜叉丸的黑索那般高罢了。
突围刚刚开始,幕府军一方就损失惨重,领兵的伊井直孝显然没有想到这些忍者强悍如此。他快地下达了一连串命令,数名传令兵飞骑而去。随后幕府军的阵型就生了变化。
骑兵们不再在远处游弋,四十骑组成了一个锥形军阵,划出一段整齐的弧线,卡在了突围口的方位,将尖头对准了破围而出的忍者们,骑兵们长枪端起,向十名忍者起了冲锋!
忍者一方的减员来得迅猛而突然,面对滚滚而来的堂堂铁骑,再高的忍术也无力抵抗战马冲击而来的巨力!
甲贺弦之介不再保留实力,一声大喝,双目圆瞪,“破邪返瞳”动!迎面朝他冲来的十余骑里,有七八个骑兵中招,有的长枪刺入了同袍的身体,有的策马撞向了身边的战友。即使是没有受到瞳术影响的,也有几骑在高冲击中受到战友的影响跌下马来。骑兵阵型顿时一阵大乱。
烟尘漫落,弦之介紧紧地抱着胧,一阵后怕。身后的众忍,几乎人人带伤。许扶摇和贞德还好,承受了一波冲击,但好在他们靠近弦之介,冲来的骑兵已经被干扰,度减慢,加上许扶摇的“蚁力”和“守护”全开,贞德又是一身豪华铠甲,两人经过让。德。梅斯的训练身法也不算慢,躲闪过几匹马的冲击和骑兵的枪刺,虽然贞德还是被后续的马匹撞击了一下,但有大盾护持并无大碍。
室贺豹马衣衫破烂,很是狼狈。但神情却依然淡定如故。他虽目不能见,但敏锐的直觉在过人听力的支撑下堪堪躲过了数骑骑兵的冲击,毫毛未伤。当然,这也是因为他距离弦之介很近,冲击而来的骑兵受到“破邪返瞳”干扰而减员降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