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牧之低头翻看着证据,感觉喉咙里似乎有什么卡着,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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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挖的深,他越觉得心里难受,那些藏在过往的黑暗曾一点点蚕食了他们所有人的向往,将仅有的希望都磨的一干二净。
曾经他想通过高考带母亲离开云城,却没想到母亲最终还是长眠在这个地方,而自己经过八年也没能逃离这座城。
印玫因为拍摄相关视频而被学校那些人用权势欺负霸凌,她原本想着撑过这一年,却没想到那些人就没想过要给她活下去的机会。
他母亲本打算从那困住自己的地方逃离,却因为怀上了他最终困死在了这个噩梦的地方,一辈子都没能回到故乡。
他们都没错,就是过路太黑暗了,被拉下去之后就很难站起来了。
不过,有些人不可能永远能做那个拉别人下去的恶魔,有些做过的事就该付出代价。
闻牧之离开的时候,严岩出门送他。
他目光瞥到墙角处一个做工有些粗糙的雪人,正呲牙笑着,还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
“那是我早上起来堆的。”严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眸中似乎有几分柔软。
“她在的时候,每年冬天都要拉着我去堆个很大很漂亮的雪人,把手脸都冻得通红,可惜她不在,我再也堆不出那么好看的雪人了。”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里,唇角微弯,目光落在那雪人身上没动过,只是身影看起来特别寂寥。
闻牧之指尖微动,移开了目光。
纵然是他已经看了很多的离合悲欢,却依然会从心里感到难过。
关于印玫的事,其实他在精神纠缠的那段时间反复想过。
如果他当时看到了那封信,选择追究下去,会不会就可以改变结局。
或许不会是现在这样。
但就当时的他而言,没权势背景,没任何人庇护,在那个鱼龙混杂的年代,他要一心追究,或许会比现在更糟。
这好像是无解的。
闻牧之看了眼雾蒙蒙的天,轻轻叹了口气,坐上了回程的车。
其实他本来是打算去找印玫的家人,但打听到的是她父母在很久前就搬离云城了,去了哪里谁都没说,就在某个安静的晚上一起走了。
他并没让司机直接开回去,而是直接去了警局旁边的餐馆,他约了钟警官吃饭。
等了将近半小时,钟警官才风尘仆仆地赶来吃饭。
他看起来十分疲惫,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坐下时身上的烟味格外呛人。
“昨晚通宵了吗?”闻牧之抬手将倒好的热茶推了过去。
“嗯,”钟警官揉了揉眉心,嗓音十分沙哑,“最近案子太多了,局里都忙不过来。”
“那我们就不耽误时间吧,”
闻牧之说着就抬手叫来了服务员,开始给两人点菜。
钟警官顺势点了几个打包回局里的菜,才开口问他。
“是有新线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