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刘姥爷想了想道,心里琢磨着妮儿的眼睛什么时候告诉他们,等过了元宵节再说吧!
真能毫无顾忌的接受妮儿,不用他们说,自己也会厚着脸皮去的。
这世上有的是狠心的父母!这可是一辈子得背在身上的‘债’。
唉……想起这事刘姥爷就挠头,算了这事想破头了也是无解,事实摆着呢!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们的反应到时再说。
不过他们有信心,他们教出来的孩子,应该不会这么没有人性吧!
三个人边说边笑吃完了中午饭,外面的雪还在下,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
刘淑英抬眼看向窗外道,“天不好,长海我就不留你了,趁着还能骑着走,就早些回去吧!别让亲家担心。”
“那姥爷、妈我走了啊!”姚长海笑道,“妈,等这场雪过了,雪化了,哪天天好,我们就来了。”
刘淑英塞给他一个包袱,“这些东西你拿着,我给妮儿做的一身棉衣,留着给她换洗,还有其他的。你回去看吧!”
“是!”姚长海接过包袱,他又把房子的草图叠好揣进怀里。穿上蓝色大棉衣,狗皮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推着自行车就出了大门。
虽然天寒地冻,不妨碍他们备料,挖地基。
“天冷,别急着过来,千万别冻着她娘俩了。”刘淑英朝他喊道。
姚长海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看着姚长海蹬着自行车,消失在街口她才转身回了家。
“爸,别胡思乱想了。”刘淑英欠身坐在炕沿上道。
“行了,不想了。”刘姥爷摆摆手道,“你也去休息会儿,明儿就该你值班了。”
这过年期间打电报的也不少,不能回家,花上一两毛钱,给家里拜个年,报个平安,图个快!
“好。”刘淑英退出了房间,进了西里间,盘膝坐在炕上,把上了一半的鞋继续做下去。
看着手里的虎头鞋,想着外孙女穿上的模样,这嘴角的笑意就下不来。
“妮儿她姥爷啊!咱家幼梅也当妈妈了,你在那边还好吗?不知道还记得俺们吗?”
忆起往事,这脸上流露出甜蜜幸福的笑容,即使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残酷的战争中,也有着片刻的值得回味的温情。
小院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簌簌的下雪声和麻绳摩擦着鞋底、鞋帮的声音。
≈≈
却说姚长海离开了刘家,蹬着自行车先去了十里村,他可是时刻的记着生产队买牛的事儿。
一进十里村,冷冷清清的,原来人都挤到了牛棚了,即使下着雪,也挡不住大伙的热情。
都来看西洋景儿了!
姚长海拉着一个村民道,“你们大队长呢!”
“在牛棚呢!”憨实的汉子老实地说道。
姚长海看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架势,饶是他身强体壮的也挤不进去啊!
加上其中不乏大姑娘、小媳妇儿还有热情的孩子,挤着别人了可不好。
实在没办法,姚长海展开狮子吼的功夫,“殷大队、殷大队!殷二狗!”那嗓门亮的一嗓子就把人给镇住了。
如果说姚湾村大多数人姓姚,那么十里村多数人就姓殷。
“谁叫俺呢!谁敢叫俺的小名。”一个糙老爷们儿,声如洪钟的喊道,这吼功可是丝毫不弱于姚长海。
“是我!”姚长海说道,在人群中的他鹤立鸡群的站着,让站在牛棚里的殷二狗一眼就看见。
殷二狗朝社员交代一下,拨开人群就走了过来,“你小子,得了信儿,这么早就来了。回娘家的人还没回来呢!”一拳打在姚长海的肩头,“我还没恭喜你呢,当爹了。”
两人走了几步路,到了打麦场,冬日里打麦场一片空旷,萧瑟的很,只留有青石碾子孤零零的矗立在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