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像是替她着急,应倪正在输入,余皎皎直接call了语音过来打断
应倪一边接通,一边戴上刚从陈桉那儿拿回来的蓝牙耳机。
“喂?你在哪儿?”余皎皎急切地问。
声音有点小,应倪摁着音量键不耐烦地回答:“车上。”
电话那头安静了半秒,像是皱着眉头说的:“没必要,这个点了,一个人买醉不安全。”
“……”应倪一字一顿:“我回家!”
“哦哦。”余皎皎不以为然,一副不能怪她乱猜测的语调:“谁让你以前一和周斯杨吵架分手就酗酒。”
高中时应倪就觉得和余皎皎说话很累,现在更觉得难以沟通,冷声呵道:“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余皎皎问:“你怎么想的?”
应倪反问:“我想什么?”
“周斯杨啊,他还不是没放下你,一回来到处找人叙旧吃饭,就为了打听你的近况。”
应倪顿住,良久的沉默后看着前方长达八十秒的红灯问:“所以是你告诉他我在奶茶店打工的。”
“什么!你在奶茶店上班?!”
应倪闭了闭眼:“别装了。”
余皎皎这个人她还不了解么,装傻装天真,实则一肚子坏水。
虽然干的事无伤大雅,但戳在身上的钝刀密集了也会疼。
“我很感谢你帮我妈转院,但我想……”应倪深吸口气,把过程省略,只说结论:“也还得差不多了。”
“你要是无聊找其他人,别找我身上找乐子。”
“你什么意思?”余皎皎急了,“你是不是要和我绝——”
不想再听的应倪径直将通话掐断。
退群,删除,拉黑三连,一顿操作后她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像是断舍离后短暂的轻松。
但这份松快只持续了喘息的瞬间,回过神来,便是一场大雨后绵绵不绝的潮湿。
余皎皎是她仅有的朋友之一,虽然大多数时候是表面的浮夸朋友,但也曾真心实意地为对方哭过笑过。
她记得十六岁那年的生日,余皎皎为了送她一张cd跑遍禾泽的大街小巷,虽然记错了乐队,买到了盗版,但后脚跟磨出的和指甲盖一样大水泡是真的。
也记得和周斯杨第一次分手买醉,余皎皎拍着胸脯说自己很能喝,结果酒精过敏一杯喝进了医院,躺在床上脸肿成了猪头。
她们手拉手逛商场买性感内衣,肩并肩趴在床上看少女漫,睡前卧谈会痛骂渣男,旅行互拍丑照为乐。
一起唱一个夏天一个秋天,说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
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就因为一个男生么?
应倪想不明白,也不愿再去想。她不会经营关系,最后剩谁就是谁了。
就像歌里唱的: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爱的某某。
没有朋友,没有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