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儿,这是……”崔晗玉一头雾水。
昀笙深吸一口气,表情前所未有地沉凝:“公主的身上,可能被人种了东西。”
小半个时辰后。
徐慎君特意辟出了一间暗室来给昀笙用。
“公主,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开始长的,你知道吗?最开始有什么感觉?”
刚醒过来没多久,还晕晕乎乎的襄宁,没来得及找谢砚之算账,就被昀笙上下左右地盘弄起来。
公主原本不想搭理这个讨厌的女人,板着脸不说话,拉着崔晗玉就想走。
谁知道一直平静知礼,虚伪至极的崔昀笙,竟然发火了。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我问的问题十万火急,温宓,你若是不想死,就立刻回答我!等事情解决了,你想怎么着,我全都奉陪!”
“……”
襄宁公主被她吓了一跳,懵懵地眨了眨眼,甚至没想起来追究她直呼自己名字这件事情,结巴道:
“本宫、本宫没注意……手上的红点好像是这两天开始有的,不疼,有点痒,就没多管……你干嘛这么凶啊!”
昀笙从步莲的手里,接过了用烈酒洗过的刀,凛冽的寒芒吓得襄宁公主直躲。
“你你你怎么还要动刀子!”
结果手却被昀笙死死捏住,无处可逃。
昀笙利落地用刀尖挑开了那枚红色的血滴。
“啊——好痛啊!崔昀笙你——你轻点——啊啊谢砚之!晗玉!晗玉救我啊!”襄宁公主疼得眼泪流了满脸,“呜呜呜崔昀笙你公报私仇!”
她不会再原谅她了,等回去之后她一定要向皇兄告状!
不等她喊完,这个可怕的女人,又直接握着那刀转向她的胳膊。
“啊啊啊不要不要啊!救我!救我!本宫要治你的罪——”
步莲将公主的肩臂按住,防止她乱动。她的气力颇大,连一般的儿郎都比不过,更不必说娇滴滴的小公主了。
崔晗玉看得胆战心惊,只好柔声安慰:“公主别怕,这是在治病,别怕,晗玉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公主用眼神控诉:你陪着有什么用!疼得又不是你!
昀笙的动作快准狠,直接将那浅淡的蜿蜒痕迹挑开了。
周围几人倒吸一口凉气,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只见破开的表皮里,露出了点点灰黑色,甚至还在缓缓地爬动,只是因为太小,让人几乎无法察觉。
被步莲捂住嘴的襄宁公主,睁大了杏眼,一动也不敢动,似乎是被吓傻了。
步莲将按照吩咐准备好的药糊糊递给昀笙。
她一丝不苟地将那些痕迹全部挑出来,又用火星子靠近,高温熏炙,再用温水清洗,最后抹上药糊……
襄宁公主只觉得那条胳膊火辣辣地疼,一边疼一边抽筋,好像有什么沉睡的东西,叫嚣着苏醒过来,不断地在她皮肉里挣扎,已经是满头大汗,几乎疼得昏过去。
……
谢砚之听到消息,早就赶了过来,安静地守在不远处,蹙眉凝神,观望着昀笙。
她沉静的侧脸,被火光映得深刻,袅袅的热气中,目光专注得不可思议。让人只是凝视着,就生出莫大的安宁之感。
好像天塌地陷,也不算什么,总能找到解决之法。
昀笙整颗心都高高悬起,生怕哪一步出了问题。
只因为公主这个情况,她也只是在那本书上看见罢了,从来没有真正上手操作过。
可不行也得硬着头皮试试。
这东西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公主身上,动手的人除了季迟年,她想不到别人。
不管他到底想做什么,此时此刻,昀笙都不敢把公主的性命再交给他。
极致的紧张下,汗水不断从她的额角沁出,滑落,带来连续的轻痒。
她正要唤步莲给她擦汗,便觉得柔软的帕子贴在了额头,有些生疏地擦了擦。
昀笙抬眼,便对上了谢砚之的目光。
二人皆是微怔。
“……”谢砚之掩饰地咳嗽一声,移开视线,继续擦了擦便收回手去。
正在水深火热间的襄宁公主,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双眸迸裂出愤怒的火花。
她现在生不如死,结果他们俩当着她的面就眉来眼去了,故意想气死她是吧!
果然,这对奸夫淫妇!
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