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加用力地吮吸着,贪婪地汲取着从她唇间渗出的血液,如同嗜血的野兽,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
苏凝芷惊恐地挣扎着,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溢出,这细微的呜咽,像是一盆冷水,顷刻间浇灭了谢淮安心中燃烧的火焰,让他从疯狂中惊醒过来。
他缓缓松开她,眸色晦暗不明。
苏凝芷的唇瓣已经被咬破,殷红的血珠凝结在上面,衬得她宛如妖精般惑人。
他舔了舔唇角残留的血迹,声音喑哑:“不知道是不是本王的错觉,总觉得王妃的血……格外香甜。”
苏凝芷只觉得汗毛倒竖,差点连茫然的神色都装不下去了。
谢淮安的眼神仿佛一头蛰伏的野兽,正朝着自己的猎物缓缓露出獠牙。
好在他终于起身离开了。
苏凝芷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她缓缓摊开掌心,一支簪子躺在其中,簪尖染红了一片,殷红的血珠正不断涌出,顺着指缝滴落。
钻心的刺痛是她对抗真言丸的唯一办法,唯有疼痛,才能让她保持清醒,应对谢淮安的盘问。
她这样,应该算是过关了吧?
逃过一劫的庆幸还未涌上心头,想起谢淮安那句意味不明的“本王也心悦王妃”,心中竟泛起一丝不该有的甜蜜。
苏凝芷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怎么能因为谢淮安一句似是而非的表白就乱了阵脚?
她讨好他,不过是为了求得一线生机,将来能如愿获得自由。
他今日的温情,或许明日就会变成利刃,狠狠地刺向她。
更何况,她骗了他,偷了他的密函,将他推入险境,他一旦知晓真相,又岂会轻易饶恕她?
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好似裹着蜜糖的毒药,看似甜蜜,实则是最接近死亡的。
谢淮安踏出房门,阴郁之色笼罩了他俊美的脸庞。
逼迫苏凝芷吞下真言丸后,他便敏锐地嗅到到一丝香甜的血腥味,从她紧握的掌心传来。
那一刻,他就知道从她嘴里是问不出任何真话来的。
就连“心悦”这样两个字她也能如此轻易地说出口,简直虚伪至极!
“果然是苏丞相的女儿!”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眸中寒光闪烁,“和她父亲如出一辙,嘴里没一句实话!”
谢淮安认定苏凝芷已经将自己和梁王来往的信件交给了苏丞相,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将苏丞相放了出去。
为安抚苏丞相,稳住苏家,谢淮安承诺会与朝廷合作,共同抵御梁王的入侵,将梁王赶回北疆。
苏丞相得了想要的承诺,这才放下心,离开了普济寺,并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将谢淮安的承诺一字不落地禀告给了皇上。
御书房里,已是不惑之年的皇帝脸上浮起一丝冷笑:“赶回北疆?太便宜他了!梁王其罪当诛,朕要他的首级!传朕旨意,只要谢家取下梁王首级,便是我大姜功臣,从此可与朕平起平坐!”
“陛下,万万不可啊!”苏丞相骇然失色,“此言一出,日后大姜储君岂非受制于谢家?”
“受制于谢家?就凭谢淮安那个病秧子?”皇帝满是不屑。
“陛下!”苏丞相迟疑片刻,终是咬牙道,“臣近日发现靖王的身体似乎一日比一日康健,前几日他遭刺杀,要是从前,那样程度的刺杀他必定撑不住,可现在,他养好病后,气色竟比从前还好。让他率兵攻打梁王,若他和梁王结盟,我们的兵马怕是奈何不了他们!”
皇帝大惊:“怎会如此?那个蛊毒,你不是说无人能解的吗?”
苏丞相“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陛下,蛊毒乃是月族秘事,普通月族人不可能知道如何解。臣的女儿略懂医术,她的生母是月族人,虽然她无法将蛊毒彻底解掉,但也能为靖王调理改善身体。此事是臣管教不当所致,求陛下恕罪!”
“你的女儿?嫁给靖王为妻的那个?”
“正是!”
皇帝思忖片刻:“也罢,靖王体内一日有蛊,便一日无法撼动我江家江山。但你所言,他与梁王结盟之事,不得不防。这样吧,兵符不必让他执掌,让他交出来,由太子领兵攻打梁王,如此便可避免二人各自统兵,暗中勾结。至于你女儿……想办法让她为我们所用,日后若要对付靖王,也方便行事。”
“是,陛下!”苏丞相嘴上应着,心里却暗暗叫苦。
苏凝芷如此倔强,甚至逼他和宋姨娘和离,又怎么可能是他能够轻易说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