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郡主大婚这日,靖王府张灯结彩,喧闹非凡,宾客络绎不绝。
王府的下人们不是在前厅接待宾客,就是后厨帮忙,都为了这场盛大的婚礼忙得团团转。
苏凝芷立于花厅一角,看似闲适地品着茶,目光却始终若有似无地落在谢淮安身上。
他今日一袭墨色锦袍,更衬得他身形挺拔,面如冠玉,只是脸色相较常人依旧有些苍白。
乘风和破浪两个侍卫如影随形,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旁,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碧玉被嬷嬷遣去后厨帮忙,而谢淮安安插在她身边的婢女红玉,此时正被她支使着满府寻找一只“丢失”的耳坠子。
时机成熟,苏凝芷悄然退出喧闹的宴席,避开府中巡逻的侍卫,潜入了谢淮安的凌霄阁。
书房的门果不其然被牢牢锁上了,苏凝芷摸出那把从谢淮安身上顺来的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拧,“咔哒”一声,门开了。
她闪身进入书房,迅速将门锁上。
书房内光线昏暗,檀香袅袅,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苏凝芷压下心中紧张,迅速扫视了一圈,开始翻找起来。
书架,抽屉,甚至连花瓶底下都没放过,却一无所获。
谢淮安会把书信藏在哪里?
她不禁有些焦躁。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目光落在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柜子上。
这柜子样式古朴,与书房的整体风格格格不入,苏凝芷上前仔细查看,发现柜门上竟有一个隐藏的机关。
她试探性地按了几下,只听“咔咔”几声响,柜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木匣子。
心脏瞬间剧烈狂跳起来,苏凝芷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打开木匣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沓书信。
找到了!苏凝芷迫不及待地抽出信件,快速翻看起来。
然而,信上的内容却让她大吃一惊。
这些信并非来自北国,而是来自远在北疆的梁王!
信中,梁王力劝谢淮安与他结盟,想和他共谋推翻当今圣上,并许诺事成之后与谢家平分天下。字里行间,流露出他对皇权的觊觎和对现任皇帝的深切怨恨。
梁王乃当今圣上胞弟,当年夺嫡之争可谓血雨腥风,残酷至极。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陛下登基后,一道圣旨将梁王遣送至北疆封地,无诏不得回京。
北疆苦寒,梁王怎么可能甘心一辈子困在那种地方?
笼络手握重兵的靖王府,便是他重返京城的重要一步。
木匣中仅有梁王的来信,并无谢淮安的回复,但从梁王一封封恳切的信中,苏凝芷可以推断,谢淮安应该尚未答应与他结盟。
看来,父亲的情报有误,谢淮安并未与北国勾结,甚至也未与梁王联手。
若将这些信交给父亲,恐怕父亲难以以此要挟谢淮安,最多也只能拿捏梁王了。
思忖间,有东西从书信中掉落在地。
苏凝芷拾起一看,竟是一枚玉扳指。
她想起姜国旧例,唯有持有扳指的储君方能继承大统。
难道,当今陛下的皇位真的来路不正?
此时另一边,红玉神色焦急地冲进正厅:“王爷,王妃让奴婢帮她找丢失的耳坠子,可她自己却忽然不见了!”
谢淮安闻言,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厉声吩咐乘风破浪:“你们跟本王来!”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往凌霄阁走去,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低气压。
到了书房门前,他却发现钥匙不见了,脸色愈发阴沉,他厉喝一声:“给本王把门撞开!”
乘风破浪不敢怠慢,齐齐上前,用力撞向书房的门。
此时,苏凝芷听到门外传来的声响,立刻意识到谢淮安来了。
她心下一惊,迅速将手中一份书信藏入袖中,其余的书信则放回木匣子,启动机关,将一切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她顾不得穿鞋,踩着桌案,翻身从窗户跳了下去。
几乎就在她跳窗而出的刹那间,书房门被撞开。
谢淮安一眼便看到紫红色的裙摆消失在窗外,眸中寒光乍现,咬牙切齿道:“给本王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