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没有察觉到的是,不远处,一双眼睛正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翌日,太子江轩的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地进了京城。
百姓夹道欢迎,山呼海啸般的“恭贺太子殿下凯旋而归,守我大姜江山!”响彻云霄。
江轩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披凯甲,频频向百姓挥手示意,享受着这众星捧月般的荣耀,眼里满是得意之色。
回到皇宫,金銮殿上,江轩才刚要下跪行礼,皇帝便迫不及待地起身,亲自将他扶起。
“太子凯旋,朕心甚慰!听闻你沙场负伤,可有大碍?”皇帝关切地问道,目光落在江轩胸前缠着的绷带。
“回父皇,儿臣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不足挂齿。”江轩故作轻松地答道。
皇帝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吾儿辛苦了!大姜有你这样的储君,朕就放心了!伤势未愈之前,可以不必行礼。”
江轩一听,脸上顿时浮起笑意:“谢父皇恩典!”
皇帝回到龙椅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朕听闻你把梁王的首级取来了,可否让朕看一看?”
只有亲眼见到梁王的首级,皇帝才能彻底安心,将皇位稳稳地坐下去。
“自然可以!来人!把梁王的首级呈上来!”江轩大声吩咐道。
副将子明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盒,小心翼翼地走到大殿中央。
木盒打开,一股寒气裹挟着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白色的雾气缓缓升腾。
待雾气散去,众人却惊得目瞪口呆——盒中盛放的并非梁王的首级,而是一颗面容更为年轻的头颅!
大殿上一片哗然:“这……这不是梁王啊!”
江轩也愣住了,仔细一看,这确实不是梁王。
有人认出了那个头颅的主人:“这个是梁王的大儿子!”
皇帝顿时怒了:“太子,朕让你取梁王的首级,你拿他儿子的头颅来作甚?”
江轩顿时慌了,那日谢淮安丢在他军营里的分明就是梁王的首级,他还特地嘱咐侍卫妥善保管好,怎么就变成大世子的了?
皇帝勃然大怒,脸色铁青:“太子,朕命你取梁王首级,你拿他儿子的头颅来糊弄朕?”
豆大的汗珠从江轩的额头上滚落下来,他急急道:“父皇明鉴!儿臣亲眼所见,梁王的确已死!儿臣可以对天发誓!”
就在这时,殿外有内侍急匆匆赶来:“启禀陛下,靖王求见!”
皇帝沉声道:“传!”
谢淮安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步伐沉稳,带着一股凛冽之气。
他并未立即上前,而是在距离龙椅数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恭恭敬敬地行跪拜大礼:“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神色晦暗:“靖王也是刚抵达京城?”
“臣来迟了,还请陛下恕罪。”谢淮安抬起头,目光直视皇帝,“臣有样东西要给陛下!”
皇帝神色有些紧张,这个时候若靖王拿出玉扳指,说是从梁王身上拿到的,岂不是坐实了自己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
“靖王,有何物事,待会儿去御书房呈给朕便是了。”皇帝强作镇定,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身子骨弱,先退下歇息吧!”
谢淮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不疾不徐道:“为陛下分忧,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况且,这东西事关重大,不适合在御书房里仅陛下一人过目。毕竟,是梁王的首级,还是得让满朝文武都看上一眼,也好安心。”
“梁王的…首级?”皇帝脸上满是震惊,殿内群臣更是哗然一片,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正是!”谢淮安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来人!把梁王的首级呈上来!”
话音刚落,一名侍卫便手捧着一个沉重的木箱,稳步走上前来。
木箱打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江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木箱,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箱中,赫然摆放着梁王的首级,双目圆睁,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