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快要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恩,毕竟都三年了。”
已经三年了,星野阳太也考虑到了这点,或许已经可以提这件事了。
“池袋那边的房子,要拆迁了。”
“?”岩崎千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在我出生之前的……”
是父母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地方。
“之前房产商把钥匙给了我,这间房子现在是属于你的,你想怎么处理?”星野阳太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已经积压许久的铜制钥匙,郑重地递到了岩崎千夏的面前。
而她看都没看这把钥匙。
“我不需要。”
第8章第八幕
2005年,12月6日
岩崎千夏重复无趣的一天,总是从窗外院子里岩崎五郎的训练声开始的。
被日常的噪音吵醒,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在睡眼朦胧的状态下,没有任何思考的,陪着岩崎五郎机械式地进行着体能锻炼。
这种灵魂和□□仿佛分隔开的情况,岩崎五郎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也曾经忧心过:“我真害怕以后你一个人的话,会有人趁机占你便宜啊。”
但在得到了本人极为漫不经心的,关于“因为能力副作用而造成了大脑超负荷”的解释后,他也只能挥手作罢。
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训练后,岩崎千夏的灵魂才仿佛从床上飘回了身体中。然后就是准备早饭和便当,和家人一边看新闻一边吃饭,收拾书包准备上学等等与常人无异的早间任务。
除了书包是从楼上瞬移过来这点以外。
刚下过雨的道路放慢了她的步伐,她并不喜欢雨雪天气,所以也不喜欢冬天。虽然她同时也不怎么喜欢春夏秋季。
周二早上的第一节课是她最讨厌的国文课,国文的老师是一个秃顶的迂腐老头,他的课总会变成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于是这堂课总是会变成她发呆的时间。
她望向窗外,企图找些什么来分散视线,就算是一颗摇摇欲坠的果实也好。
窗外大树的枝丫剧烈地晃动着,她这才发现被白雪堆积的树干上站着一只白猫,雪白的毛发与积雪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让她一时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其实岩崎千夏本身对于猫派和狗派的争辩一直是无感的,但总感觉那只白猫,越看越像是五条悟,尤其是那双蓝色的瞳眸。
果然还是狗更可爱一点啊。
她想。
就在她神游的时候,身后的椎名由美突来传来一声惊呼声,声音成功引来了讲台上老师的视线。秃顶老头气愤的喊了一句“椎名!”并训斥她上课不认真,但实际上,全班没多少人在听他的课的,就连国文课代表都在偷偷地和同桌传着小纸条。
岩崎千夏眨了眨眼睛,用手拖住下颚,没想理会课堂上的闹剧,朝着那只白猫的方向看去。
大概是因为树枝湿滑,它不慎从树枝上滑落了下来,两只爪子抓在树干上,另外两只则悬在空中,这或许就是刚才椎名由美惊呼的原因。
这种高度对于猫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她静静地看着那只白猫,它的爪子慢慢顺着枝干滑落下来,尽管它努力的想要爬上去,但并没有成功,它最终还是完全的脱离了那根树枝。
四脚朝上,向下坠落。
然后下一秒,平稳落地。
如果摔死的话,由美会伤心的吧。她想。
岩崎千夏回过头来,一脸认真地看着已经被写满的黑板,但思绪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话说那个人,明明只是几周不见,她就已经快要记不住他的脸了。如果不是白色的头发过于让人印象深刻,她的脑海里应该已经不会有五条悟的存在了。
自从四年前的交通事故以来,她的记忆就几乎要用“糟糕”来形容。本就损伤的大脑大部分都用于支持能力的演算,不断侵蚀着记忆的部分,尤其是在记人这点上。
不过岩崎千夏从没有担忧过这一点,因为她既没有很多需要记住的人,而且记不住人有的时候反而能省去很多麻烦。
她闭上眼,感受着从窗户缝隙中透过的冷风,脸侧的几缕头发被轻轻吹动。原本紫红色的头发近些天已经褪色,枯黄的发尾扫过托腮的手背,糟糕的触感让她不禁想拿起桌上的折叠剪刀直接剪了它们。
但直到下课,她也没舍得剪掉。
*
周二的午饭是滑蛋虾仁便当配上甜的厚蛋烧,以及午间特供——来自椎名由美的八卦新闻。
“上午国文课的时候,那只猫是千夏你救的吧。”
面对好友兴奋的询问岩崎千夏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吃着手中的便当,不再多说什么。
而椎名由美也已经完全达到了,能通过好友的细微的表情差来判断聊天的内容是否能继续的超高境界了。
“其实啊,早上宫本学长和我打听了千夏你呢。”她压低声音转移了话题。
虽然还是以敬语称呼,但提到“宫本”这个名字,就有一种嫌弃的意味油然而生。
“宫本?啊,教导主任的宝贝儿子?”岩崎千夏抬头想了想,总算是从脑里挑出了一点记忆。
宫本……什么来着?
她已经回想不起男生具体的脸了,不如说就连他后面的名字都记不得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母亲——教导主任曾经担任过她国一时的国文老师,她估计一点印象都不会有的。